作,豆浆顺着嘴角流到病号服前襟,像一滩新鲜尿渍。护工皱眉,林晚趁机把嘴里那口吐进一次性杯,藏进病号服口袋。晚上,她把药粉倒进洗手池,打开热水,看着白色沉淀消失,仿佛看见自己的“正常”也被冲进下水道。

    第四天,她开始当着摄像头的面自言自语,声音压得极低,内容却足够清晰:“……领带……血字……别喝牛奶……”保安把监控片段剪下来,作为“病情恶化”的证据。高不在早会上提出:考虑电休克治疗,被主任以“家属未签字”暂时搁置。

    林晚听到消息,当晚就在手腕上画了一条“手术切口”,用红墨水涂抹边缘,再拍成照片,存在备忘录,命名为《我的第一次死亡》。

    四

    与此同时,外面的男人第一次感受到“林晚缺席”带来的真空。

    他习惯每天清晨被她轻轻踢醒,习惯浴室镜子上她用雾气写下的倒数字——那是她计算“婚姻剩余保质期”的仪式。现在镜子干净,像被擦掉了未来。

    第五天,他去商场买领带,在专柜前无意识地把所有蓝色款都摸了一遍,最后却挑了一条红色。导购员笑着说:“先生真有眼光,红色喜庆。”他点头,心里却想:红色才能盖住血字。

    回到家,他把新领带挂进衣柜,顺手推开林晚的梳妆台抽屉,发现里面所有维生素被倒空,只剩一张便签:

    “我已发疯,勿寻。”

    四个字写得歪歪斜斜,像小孩临摹。男人盯着那行字,忽然觉得空气里有一股风油精的辛辣味,呛得他眼眶发红。

    五

    精神病院的探访日是周二下午。男人没有出现。

    林晚坐在探访室,透过防弹玻璃看外面的雨。雨点砸在顶棚,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敲门。她数着手指,从一数到一千,再倒着数回来。数到第七百四十二下时,她看见玻璃上映出自己扭曲的脸,那张脸对她笑,嘴唇开合:

    “你丈夫不要你了。”

    林晚也笑,笑得比玻璃上的影子更夸张,露出八颗牙齿,像一只被训练过度的孔雀。

    护工来催她回病房,她忽然倒地,四肢抽搐,口吐白沫——她把牙膏藏在舌头底下,混合唾液制造泡沫。护工尖叫,医生冲进来,一针安定扎进臀大肌。林晚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对自己说:

    “演得不错,疯子。”

    六

    留观第七天,高不决定给她做“无抽搐电休克”前评估。

    评估室在地下一层,走廊尽头有一扇生锈的铁门,门上用红漆喷着“ET”两个字母,像一部被遗弃的老电影。林晚被绑在推床上,四个轮子同时滚动,发出骨节错位的咔哒声。她仰头看天花板,灯管一盏盏掠过,像电影里的反转镜头——下一秒,她就会穿越回七岁,回到母亲离开家的那个傍晚。

    然而她没有穿越,只是被推进一间冰冷的手术室。麻醉师把面罩扣在她脸上,倒计时开始:“三、二——”

    林晚忽然睁眼,直勾勾盯着麻醉师,“我在牛奶里下毒,你们都会死。”

    麻醉师的手抖了半秒,那半秒足够让林晚在心里记下:对方姓名牌上的拼音——Lin Yuan。林 Lin,晚 Wan。同姓。也许五百年前是一家。

    电休克并未真正执行。高不被主任骂得狗血淋头:没有家属签字,没有法律评估,你们想上热搜吗?

    林晚被退回病房,嘴角藏着胜利者的弧度。她知道,自己又多了一天。

    七

    第八天夜里,暴雨。

    雷声滚过屋顶,像上帝在搬家具。林晚赤脚走到护士站,对值班护士说:“我看见外面有人,穿着红色领带,在雨中写字。”

    护士顺着她手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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