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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山渡大营内,伙房早已忙活开了。
昨日岳怀远捉来的那条大青鱼,到底是没能做成西湖醋鱼。
索性连夜炖了一锅浓白的鱼汤,又撒了一把野葱花,香气顺着江风飘出老远。
几百号汉子蹲在地上,捧着粗瓷大碗,呼噜噜地喝着鱼汤,啃着干硬的干粮。
姜月初并没有搞特殊,她端着碗,坐在瞭望塔的台阶上,小口小口地抿着。
热汤下肚,驱散了深秋清晨的寒意。
“味道如何?”
岳怀远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手里抓着两个馒头,也是吃得满嘴油光。
“尚可。”
姜月初放下碗,目光越过营寨的围栏,投向浑浊激荡的江面。
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吧。
岳怀远几口将馒头塞进嘴里,胡乱嚼了两下咽下,随后站起身。
原本嬉笑的神色,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吃饱了,就干活吧。”
随着这一声令下。
整个横山渡大营,瞬间运转起来。
号角声低沉呜咽。
数百名镇魔卫迅速披挂整齐,奔赴各自的战位。
十六架神臂弩被揭去了蒙布,露出狰狞的獠牙,粗大的弩箭上寒光闪烁,直指江心。
绞盘吱呀作响。
沉入江底的三道玄铁锁龙网被拉紧。
虽然看不见,但能明显感觉到江水的流速在经过那片区域时,变得更加湍急。
...
此时此刻。
不仅是横山渡。
放眼整个江东地界。
环绕太湖的三郡之地,平日里繁华的码头渡口,今日皆是一片死寂。
商船停运,渔舟归港。
所有的百姓都被勒令不得靠近水岸十里之内。
而在那漫长的湖岸线上。
十八处重要的水口要隘,此刻皆是重兵云集。
数以万计的镇魔卫,身着赤纹黑衣,手持横刀,盯着浩渺烟波。
为了这一战,江东都司几乎抽空了所有的底蕴。
日头逐渐升高。
巳时......
午时。
当那一轮红日,悬挂在太湖正中,将万顷波涛照得金光粼粼之时。
只待惊雷。
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