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宴宾客名单中,有七人与南方世族有暗中往来,已安排人手重点留意。婚礼仪程中可能出现的所有意外,都已拟定应对方案。”

    萧彻转过身,目光落在玄枭身上:“长公主那边,可有异动?”

    “长公主今日午后密会了两位陆氏族老,谈话内容涉及江南三州的粮仓调度,已记录在案。另外,”玄枭顿了顿,“李丞相府上,今日有太医出入,据查是李小姐突发心悸之症。”

    萧彻眸光微动:“心悸?”

    “是。太医诊脉后开了安神方子,并无大碍。但据暗线回报,李小姐是在听闻荣宸郡主册封的消息后,突然不适的。”

    殿内静了片刻。

    萧彻忽然轻笑一声,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丞相府的小姐,心思倒是重。”他摆了摆手,“继续监视。明日婚宴,朕要看到所有暗流浮出水面。”

    “是。”

    玄枭领命退下,融入阴影之中。

    萧彻重新看向窗外。夜幕已彻底降临,宫灯次第亮起,将巍峨的宫殿笼在一片朦胧的光晕中。

    明日,燕王世子慕容宸将迎娶柔嘉郡主,这场联姻背后牵扯着北境旧部、南方世族、皇室宗亲,各方势力盘根错节。

    而他的阿愿……

    他松开手掌,那枚裂了的玉扳指静静躺在掌心,裂纹在烛光下清晰可见。

    “最好的儿郎?”他低声自语,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如刀,“这世间最好的,从来只有坐在龙椅上的这个人。”

    窗外忽然起了风,吹得檐角宫灯摇晃,光影在窗纸上明明灭灭,如同这深宫中永不停歇的暗涌。

    明日,又将是波澜起伏的一天。

    而那只碎裂的玉扳指,被萧彻随手扔进了一个锦盒中,与其他几件同样“意外”损毁的旧物放在一起。

    赵德胜默默收好盒子,心中暗叹——这已是这个月第三件了。

    有些东西,表面上看着完好无损,内里却早已裂痕遍布。

    就像这看似平静的宫廷,就像某些人拼命压抑的情感。

    风越来越大了,卷着残雪扑打在窗棂上,发出簌簌的声响。长夜漫漫,无人入眠。

    燕王世子大婚当日,京城下了今冬最后一场细雪。雪粒簌簌落在迎亲队伍鲜红的仪仗上,很快便化作了湿漉漉的水痕,如同这场婚事表面喜庆内里仓促的写照。

    燕王府张灯结彩,宾客盈门。慕容桀与荣安长公主并坐高堂,接受新人叩拜时,两人面上皆是得体的笑容——一个是为暂时稳住了危局,一个是为女儿觅得“良缘”。

    酒杯碰撞声、贺喜声、丝竹声交织成一片虚假的喧哗。

    慕容宸穿着大红喜服,身姿挺拔,眉目俊朗,任谁看了都要赞一声“佳偶天成”。

    他全程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敬酒、寒暄、行礼,无一不妥帖。只有偶尔望向窗外飘雪时,眼底会掠过一丝极淡的厌倦。

    柔嘉郡主顶着沉重的凤冠,大红盖头遮住了她的面容。她由喜娘搀扶着,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大红嫁衣裙摆拖曳过铺设着红毡的地面,留下浅浅的痕迹。盖头下的唇角抿着羞涩的笑意,她终是嫁给了心心念念的世子。

    礼成,送入洞房。

    喧嚣渐渐被隔绝在新房之外。红烛高烧,将满室映照得一片暖融。柔嘉端坐在铺着百子千孙被的床沿,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

    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声声,又快又重。

    她在等她的夫君来掀盖头。

    而此刻的慕容宸,却独自坐在与新房一墙之隔的偏厢里。

    他早已褪去了碍事的外袍,只着一身暗红色中衣,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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