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难自禁。
陛下这是……要确保燕王世子与郡主真正圆房,绝了他对沈姑娘的念想?
“是。”玄枭领命,无声退去。
萧彻重新坐回椅中,端起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深邃的眉眼。他慢慢啜饮着,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红烛高烧的新房内,一缕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异香,悄然从窗缝渗入,融入温暖的空气中,与烛火气、熏香气交织在一起。
慕容宸其实并未睡着。他闭着眼,思绪纷乱。身体却渐渐感到一阵莫名的燥热,起初细微,逐渐鲜明,像是有小火苗从四肢百骸窜起,烧得人口干舌燥,心跳失序。那股燥热里,还夹杂着一种陌生的、强烈的冲动。
他以为是酒意,是烦闷,是这满室红色带来的窒息感。他试图运功压制,却发现内力流转间,那股躁动反而愈演愈烈。
不对劲。
他猛地睁开眼,黑暗中眸光锐利如鹰。是药?父王?怕他不肯圆房,竟用这等后手?
怒火瞬间冲垮了理智。他慕容宸,竟沦落到被人用药操控的地步!
而就在这时,身旁传来极轻的啜泣声。柔嘉一直没睡,她悄悄拉着被子,眼泪无声地浸湿了鸳鸯枕。
那细微的哭声,在此刻感官被无限放大的慕容宸耳中,却成了某种催化。
他翻身,一把扯开了两人之间的锦被。
柔嘉吓了一跳,惊呼声还未出口,就被沉重的身躯覆住。
烛光摇曳,她看见夫君赤红的眼睛,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激烈情绪,没有温情,只有一片骇人的暗火。
“夫……夫君?”她颤抖着。
慕容宸没有回答。药性、怒火、不甘、还有那深埋在心底求而不得的执念,混合成一股毁灭般的欲望。他撕开了那身繁复的嫁衣,动作粗暴,毫无怜惜。
柔嘉痛极了,却不敢大声哭喊,只能死死咬着唇,手指抓住身下被撕裂的红色绸缎,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她想象中的新婚之夜,是温存缱绻,是夫君轻柔的呵疼,而不是这样……像一场单方面的刑罚。
红烛燃到尽头,挣扎着爆出最后一个灯花,终于熄灭。
黑暗中,只剩下压抑的啜泣和沉重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平息。
慕容宸翻身下榻,扯过外袍披上,站在冰冷的空气中,背对着床榻。
体内的躁动渐渐退去,剩下的只有一片狼藉的清醒和更深的怒火。
他果然被下了药。是父王吧?除了他,还有谁如此迫切地需要这桩联姻诞下子嗣?
脑海中却又不可抑制地浮现出另一张脸沈莞。若是她……若是她……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啃噬着他的心脏。他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柱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床榻上,柔嘉蜷缩在凌乱的被褥中,浑身疼得发抖,眼泪浸湿了鬓发。
她看着夫君冰冷挺拔的背影,那背影离她那么远,远得像隔着一整个冬天。
慕容宸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他望着窗外渐渐泛白的天色,眼底的怒意沉淀成一种更坚硬、更黑暗的东西。
沈莞。
他在心里一字一字地刻下这个名字。
终有一日,他要将那轮高高在上的明月,从九天之上,拽入他的怀中。无论用什么手段,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而床榻上的柔嘉,轻轻拉起破碎的衣襟,遮住一身青紫。她闭上眼,将脸埋进枕头,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这场她曾满怀憧憬的婚姻,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天,快要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