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浮现阿兄扶住她时,那双深邃眼眸中的关切与凝重。

    他肩上的担子,太重了。南北烽烟,朝堂暗涌,如今又添燕王谋逆…

    沈莞辗转反侧,直至天边泛起鱼肚白,才朦胧睡去。

    翌日清晨,江州。

    陆野墨站在新筑成的堤坝上,望着脚下已退去大半的江水,长长舒了口气。

    经过月余奋战,主要堤坝已基本修复,灾民安置步入正轨,疫情也得到控制。刘泽兴正在安排第一批灾民返乡,恢复生产。

    “陆大人!”一个年轻吏员兴奋地跑来,“朝廷嘉奖的旨意到了!陛下褒奖咱们赈灾有功,所有参与官员吏员皆有赏赐!您和刘大人还被特许‘密折直奏’之权!”

    陆野墨接过旨意细看,清俊的脸上浮现淡淡笑意。但笑意很快隐去,他看向北方,眼中闪过忧虑。

    南疆战事,不知如何了。

    还有…京城。

    “陆大人?”吏员见他出神,轻声唤道。

    陆野墨回过神,收敛心绪:“继续做事吧。堤坝虽成,但后续加固、巡查不能松懈。另外,统计返乡灾民所需种子、农具,拟个章程,我向朝廷请示拨发。”

    “是!”

    陆野墨转身望向北方天际,春风拂过他沾满尘土的青衫。

    前路漫漫,但他心中那簇为生民立命、为江山尽责的火苗,却愈烧愈旺。

    无论京城如何风云变幻,无论前途多少艰难,他既已踏上这条路,便当无愧于心,砥砺前行。

    而万里之外,南疆苍梧城外,周宴银甲浴血,手中长枪直指城下黑压压的姜国大军。

    身旁,沈铮一刀斩落一名敌将,血溅三尺。

    “援军何时能到?!”周宴嘶声问道。

    “最快还要三日!”副将吼道,“将军,咱们撑得住吗?”

    周宴抹了把脸上的血污,眼中战意熊熊:“撑不住也得撑!身后是苍梧城数万百姓,是南疆门户!沈铮!”

    “末将在!”

    “带五百敢死队,随我冲阵!撕开一个口子!”

    “遵命!”

    战鼓擂响,杀声震天。

    南北烽烟,在这一刻,燃烧至最烈。

    而这场席卷大齐江山的狂风暴雨,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