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门紧闭着,竟无一个宫人守着。

    萧彻眉头蹙得更紧。

    赵德胜正要扬声通传,却被他抬手制止。

    他轻轻推开门。

    内室里,帐幔低垂,光影昏暗。拔步床上,沈莞侧身躺着,锦被盖到肩头,只露出一张小脸。

    她闭着眼,眉心微蹙,脸色有些苍白。许是睡梦中不舒服,红唇被咬出浅浅的齿痕。

    萧彻心头一紧。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在床边坐下。

    伸手,轻轻探了探她的额头。

    不烫。

    可她的脸色…

    “阿愿。”他低声唤道,声音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沈莞其实并未睡着。

    从他推门进来,到他走近床边,她都知道。

    可她没有睁眼。

    她感觉到他的手探上额头,感觉到他温热的掌心,感觉到他唤她时的担忧…

    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阿兄…

    是真的在意她。

    “阿愿。”萧彻又唤了一声,见她依旧不醒,心中担忧更甚,轻轻摇了摇她的肩。

    沈莞这才悠悠转醒。

    她睁开眼,眼中带着刚睡醒的迷茫,还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汽,像清晨荷叶上的露珠。

    “阿兄…”她声音软糯,带着鼻音。

    萧彻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都揪起来了。

    “阿愿,你怎么了?”他俯身,仔细看着她苍白的脸,“哪里不舒服?为何白日卧床?宫人呢?怎么一个都不在?!”

    他的声音一句比一句急,到最后,已带了怒意。

    沈莞微微摇头,想说什么,可小腹又是一阵坠痛,让她忍不住蹙眉轻嘶。

    萧彻见状,再也按捺不住,霍然起身,朝外厉声道:“赵德胜!”

    赵德胜慌忙进来:“陛下?”

    “将翊坤宫所有宫人,都给朕拖出去,各打三十大板!”萧彻脸色铁青,“主子身子不适,他们竟敢擅离职守,如此怠慢,留他们何用?!”

    “陛下息怒!”赵德胜吓得跪地。

    “阿兄!”沈莞也急了,挣扎着坐起身,伸手抓住萧彻的衣袖,“不关他们的事…是阿愿…是阿愿让他们退下的…”

    她的手冰凉,触在萧彻手腕上,让他心头一震。

    他低头,看着她抓着自己衣袖的手。那手指纤白,因为用力,指节微微泛白。

    再抬眼,对上她羞红的脸。

    沈莞咬着唇,声音细如蚊蚋:“阿愿…只是有点肚子痛,不想让人守着,就让他们都退下了…”

    “肚子痛?”萧彻眉头紧锁,“为何肚子痛?可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还是着凉了?”

    他反手握住她的手,触手冰凉,更添担忧:“赵德胜,去请太医!立刻!”

    “是!”赵德胜连滚爬爬地出去。

    “阿兄,不必…”沈莞想阻止,可萧彻已重新坐下,将她冰凉的手握在掌心,试图温暖她。

    “阿愿别怕,”他温声道,“太医很快就来。有阿兄在,不会让你有事。”

    沈莞看着他担忧的眼神,心中既暖又羞。

    这…这让她如何说出口?

    她低下头,耳根红得能滴血。

    萧彻见她这般,以为她疼得厉害,更是心疼,伸手想抚她的脸:“很疼吗?告诉阿兄…”

    沈莞却猛地往后一缩,整个人躲进了被子里,连头都蒙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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