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告诉她…江南风光好,她会喜欢的。”

    陆忠哽咽应下:“是…”

    当夜,林清漪被送出了陆府。

    她没有见到陆野墨。

    只有管家陆忠,将一沓银票和一个包裹交给她,低声道:“表小姐,少爷让老奴送您去江南。那儿有宅子有田产,够您一辈子衣食无忧。少爷说…这是他对您最后的照顾了。”

    林清漪抱着包裹,站在陆府门外,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眼中终于涌出泪水。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挺直腰背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驶离,消失在夜色中。

    陆野墨站在书房窗前,看着马车远去,久久未动。

    桌上,放着一幅未完成的画。

    画上是陇西老家的山水,山脚下有个小小的院落,院中一棵槐树,花开如雪。

    那是他记忆中的家。

    也是他曾经以为,可以与她分享的家。

    可惜…

    终究是奢望了。

    他提起笔,在画旁题了四个字:

    故园难归

    墨迹淋漓,力透纸背。

    翊坤宫。

    沈莞是在傍晚时分,听说白日里发生的事的。

    徐嬷嬷小心翼翼地将事情经过说了,末了轻声道:“娘娘,那林姑娘…已被送出宫了。陛下发了好大的火,在场的人都吓坏了。”

    沈莞坐在窗前,手中握着一卷书,却久久未翻一页。

    “孤女…”

    她轻声重复着这两个字。

    林清漪说,皇贵妃也是一介孤女。

    是啊。

    她是孤女。

    父母双亡,无依无靠。

    可她也确实,比林清漪幸运。

    她有很多人的宠爱。

    她不是一个人。

    从来都不是。

    可为什么…

    听到“孤女”这两个字,心里还是会刺痛?

    “云珠。”她忽然唤道。

    “娘娘?”

    “去小厨房,取些果子酒来。”

    云珠一怔:“娘娘,您…”

    “去。”沈莞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云珠不敢违逆,只得去取了一壶果子酒来。

    沈莞接过酒壶,自斟自饮。

    果子酒不烈,清甜可口。可一杯接一杯,酒意还是渐渐上来。

    她靠在窗边,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眼中泛起朦胧的水光。

    “父亲…母亲…”她轻声呢喃,“阿愿想你们了”

    她说着,眼泪毫无预兆地滑落。

    “阿愿…真的…”

    萧彻处理完政务,已是亥时。

    他想起白日里的事,心中烦躁未消,却又惦记着沈莞,便起身往翊坤宫去。

    到了翊坤宫,宫人却说娘娘已歇下了。

    萧彻皱眉:“这么早?”

    徐嬷嬷上前,低声道:“陛下,娘娘…傍晚时饮了些酒,这会儿怕是醉了。”

    “饮酒?”萧彻眉头皱得更紧,“为何饮酒?”

    徐嬷嬷犹豫片刻,将白日里林清漪的话,以及沈莞的反应,细细说了。

    萧彻听完,沉默良久。

    “朕知道了。”他摆摆手,“你们都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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