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干净的。

    但这原本清净之地,暗中隐藏了太多的腌臜。

    后山一处山洞里,藏着近两百万两已经装车的银子,哪怕再晚来一步这些银子就会被暗中运走。

    一旦银子被运走觉深逃脱,南直隶的一切都将成为无用功。

    “你以为陛下不知道吗?”

    袁可立坐在椅子上,对一旁的新任江苏巡抚韩日缵淡淡开口。

    “如果陛下不知道,又怎会派魏小贤前来,又怎会单独给张鹤鸣一份手谕?”

    “陛下知道,甚至这本就是陛下授意的,因为陛下也不想让魏忠贤死。”

    袁可立说着看向韩日缵。

    “其实这也是陛下对你的警告。”

    这话让韩日缵瞬间一惊:“阁老,还请为下官解惑。”

    袁可立轻轻放下茶盏。

    “做好自己的分内事,张鹤鸣不是你的敌人魏忠贤更不是,之所以让你担任江苏巡抚,是为了让你彻底整顿江苏司法,填满江苏百姓的米缸。”

    “若你把精力和注意力全部放在监视张鹤鸣,以及弹奏阉党之上,那江苏巡抚的位置就要换人了。”

    韩日缵听到这里恍然大悟,随即连忙起身深施一礼。

    “下官,谢阁老提点之恩。”

    袁可立摇摇头。

    “错了,这不是本阁在提点你,而是陛下让本阁来点醒你的。”

    “你等并非不懂其中道理,只是大明官场的惯例便是相互倾轧参奏弹劾,之所以出现这等情形乃是以前的帝王想看到这样的制衡。”

    “但如今的陛下不需要你们来相互制衡,陛下在殿试之时的那番话可还记得?”

    韩日缵闻言点头:“民生,只要能让百姓富起来什么办法都可用...”

    袁可立微微摆手。

    “这样的信号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去吧,去做你该做也是陛下让你做的事,监察监督制衡这些陛下不需要你们来做。”

    “最好的监察方式无非是启智于民,用民生衡量监督一地主官,远比相互制衡参奏效果要好太多。”

    袁可立苍老了很多,相比被崇祯启用去往陕西赈灾才过半年,但这位老臣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先去陕西、再入河南、湖广、四川以及现在的南直隶,这位已经66岁的老臣一刻也没清闲过。

    “如果按照陛下如今的布局走下去,大明必兴。”

    “真好。”

    崇祯登基后他还没进过京城,但对这位新帝老臣是打心眼里满意,也充满了敬佩。

    每一步皆有深意,一切以民为主,不冒进不贪功。

    真好。

    “老爷,您的身子骨不能再操劳了,陛下已经连下三道旨意召您回京...”

    袁可立摆摆手。

    “无妨,老夫帮不了陛下几年了。”

    “趁着身子骨还能动那就多做些,待处理了湖广之事后再回京不迟。”

    历史上的袁可立于崇祯六年病逝。

    如今距离他去世还有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