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翻涌了七年,早已凝固成坚冰的恨意,“是我的亲哥哥,是我在这世上,最亲最亲的人。”

    她往前迈一步,枪口微微抬起,对准他的眉心。

    “你当然可以不记得,对你蒋大少来说,碾死一只蚂蚁,需要记住它的名字吗?你习惯高高在上,习惯随意玩弄他人的命运,觉得一切都理所当然。”

    蒋承霖被她眼中的滔天恨意骇得浑身发冷,冷汗浸湿后背,“不,不关我的事,是他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太差,是监狱里的人...”

    “闭嘴!”

    付秋厉声打断,眼底布满血丝,“到了现在,你还不知悔改,你以为靠着蒋家的权势,就能一手遮天,就能把所有肮脏龌龊都掩盖过去吗!”

    她深吸口气,强行压下胸腔里翻腾的暴戾情绪,“这七年来,我每一天,都在想着今天。想着你跪在地上,像条丧家之犬求饶的样子。想着用你的血,来祭奠我哥哥的在天之灵!”

    蒋承霖彻底崩溃,双手无力地瘫软下去,语无伦次地哀求:“不要,不要杀我,我可以给你钱!很多很多钱!蒋家的一切都可以给你!放过我,放过我!”

    看着他这副丑态,付秋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混杂着厌恶、悲凉和最终尘埃落定的释然。

    她等这一天,太久了。

    “错了?”她轻轻重复,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如同冰原上骤然绽放的雪莲,带着致命美感,“晚了。”

    话音未落。

    “砰——”

    一声枪响,划破仓库的死寂,回荡在钢铁丛林之间。

    付秋握着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枪口还冒着细微的青烟。

    她看着地上那具逐渐冰冷的尸体,脸上没有任何大仇得报的狂喜,只有一片空茫,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的死寂。

    七年来的恨意、隐忍、筹划,在这一刻,随着这声枪响,都烟消云散了。剩下的,是无边无际的疲惫,和一种失去目标的虚无。

    大仇得报,她活着的唯一支撑,似乎也随之崩塌。

    她缓缓垂下握枪的手,指尖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她没有哭,也没有笑,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一尊失去灵魂的雕塑。

    良久,她慢慢转过身,目光决绝地望向仓库大门外那片沉沉的夜色。

    她将手枪放在旁边的木箱上,整理一下凌乱的发丝和衣领。

    然后,迈着异常稳定,甚至带着某种仪式感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仓库大门走去,走向外面等待她的,未知却必然的结局。

    ...

    对讲机喊“咔”后,孟淳眼底的猩红与空茫死寂,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

    她静下心,从角色中抽离,身体轻晃了一下,长时间的精神高度集中和情绪投入,让她感到一阵虚脱般的疲惫。

    随之而来,是魏副导透过喇叭传来的表扬:“这条非常不错,发挥得很稳,辛苦两位。孟淳下场再接再厉,争取今天可以收个早工。”

    不着痕迹呼出口气,下意识朝后方看去。

    大导演关驭洲坐在监视器前,表情一如既往的严肃专注,正低头看刚才拍摄的回放。

    视线稍稍偏右,却发现阴影处,静立一道颀长矜贵的身影。

    孟淳心跳一滞,下意识抬眸,对上陈宗彦无波无澜的注视。

    男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他的“专属宝座”,悄无声息站到离拍摄区域不远不近的地方。

    他双手插在西裤口袋里,身姿挺拔,俊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沉静,正定定看着她。

    这人,什么时候来的。

    孟淳并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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