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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卿之看着刑部停尸房里一具具白布掩盖下的尸体,微微愣住。这么多具尸首,他岐州府怎么没有收到消息。
崔相一袭紫袍,双手背于身后,仵作正在报告。
他上前,“崔相,这是?”
崔颢挥手,“严长史你来刑部所为何事?”
严卿之抿唇犹豫再三,“不知崔相可否有时间去严府一聚。”
崔颢皱眉,不解发问,“严长史有话要说?刑部来了大案,陛下下令十天找出真凶,公务在身,恐不能前往。”
严卿之就知道崔颢这人不会同意的,自从四年前他与长公主成婚后,从不与朝中官员有来往。
崔颢这人每天两点一线,刑部,崔府,崔府,刑部。
入朝为官后,他少了在青州的洒脱更多的是沉稳。
这点严卿之不得不钦佩。
崔颢看出严卿之话里有话,挥手让人都退下去。
“如此,严长史说吧。”
严卿之读了这么多年的书,第一次说这么没有规矩礼教的话。
他张了张嘴,硬是没勇气说出口。
“若严长史没有想好,可先回去,我这段时间应该一直待在刑部。”
崔颢说话做事公事公办,丝毫不讲情义,可谓是大乾最铁面无情的判官。
“妙仪高烧不退,她嘴里就喊两个人,一个父亲,一个哥哥。”
严卿之为了小师妹算是把这张脸都丢出去了。
崔颢握笔的手一顿,眼中异样的神情一扫而过,语气平淡,或者可以用淡漠来形容,“严长史,谨言慎行,我与京小姐虽是旧友,但也是孤男寡女,你这话若是旁人听去,有损京小姐名誉。
今日这话我就当没听过,今日刑部公务繁忙,孟瑾就不远送。”
这逐客令都下了。
严卿之若再找不痛快,那便是丢了小师妹的脸。
他脸被气得红一阵白一阵,两手气的微微颤抖,到底是压住内心的怒气,“崔相,还真是克己复礼。”
他一挥衣袖转身离开。
他今个就不该来自讨没趣。
当年他崔家无情无义,攀附权贵,旁人称赞他是严于律己,为民请命的青天大老爷。
可实际上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崔颢深吸一口气,他紧绷的身体忽地瘫坐在椅子上。
他阖眼。
脑海里回荡着泗水河畔他的誓言。
刑部侍郎进来的时候,见大人紧闭双眸,正准备转身时。
“可有线索了?”
“回大人的话,目前暂无线索,但可以断定此人身手不错,善用刀,出手果断,皆一刀毙命,死后分尸。
属下猜测此举有泄愤和警示的意味在。”
崔颢站起身,“切口如此整齐,凶器定不是普通的刀,按照这个线索给我查。”
严府。
赵葭看着丈夫身后空空如也,她气的抄起她的银枪,就要上去。
“不肯来是不是。看老娘我挑了他。”
严卿之吓得连忙抽了夫人手里这杆亮银枪,毕竟他家夫人真干的出来这些事。
“夫人息怒,此事本就是强求,一旦闹大对师妹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赵葭也是急糊涂了,手里的枪丢过去,严卿之人一整个踉跄,勉强稳住。
“他们崔家还真是铁面无私啊。”赵葭阴阳怪气地说着。
“真不行,我去请个巫医给妙仪喊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