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声炸起数尺高的猩红血幕,腥气扑鼻。

    “呃啊——!”黑袍人本就强压的伤势如同决堤般彻底爆发,喉咙一甜,大口鲜血混杂着细微的内脏碎片狂喷而出,身体如遭重击的破麻袋,向后倒飞出去。

    许辰同样被反震之力推得踉跄后退,气血翻腾。但他落地瞬间,脚跟便死死抵住地面,犁出两道浅沟。剧烈的痛楚从手臂传来,他却恍若未觉,眼中只有那个倒飞的身影。

    不能给他喘息之机!一瞬都不能!

    借着后退的力道,他腰身一拧,以更迅猛的速度再次弹射而起,直追而上!

    “死!”

    这一次,他不再用拳,而是合身撞入黑袍人怀中,蓄力已久的左肘如铁锥,狠狠顶在其胸腹交界之处。

    “咔嚓!”清晰得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两人彻底失去平衡,翻滚着,一同砸进那汪猩红黏稠的血池!

    “砰!!!”

    “哗啦啦——!”

    沉重的落水声后,是血浪滔天。剧烈的拍打声在石壁间反复冲撞、回荡,许久才渐渐平息。

    “哗!”

    一道身影破开尚未平静的血幕,有些狼狈却异常迅捷地跃回池边,浑身沥血,仿佛从地狱归来的修罗,正是许辰。他胸口剧烈起伏,死死盯着池面。

    池中,黑袍人剧烈地挣扎、扑腾,发出“嗬……嗬……”的、破风箱般的漏气声。他双手徒劳地抓挠着胸口——那里,一柄样式普通、甚至有些粗陋的精铁匕首,只剩刀柄露在外面。就在两人坠池、血水模糊一切视线、身体碰撞纠缠的那电光石火的一刹那,许辰抽出了贴身藏匿、未被收走的最后利器,给予了这精准而致命的一击。

    黑袍人仰面浮在血水上,挣扎渐弱,瞳孔开始涣散,却仍旧死死瞪着池边的许辰,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滔天的怨毒,以及……一丝迟来的、深切的悔恨。他,堂堂……竟然会阴沟里翻船,死在一个凝气境的蝼蚁手里?他明明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像捏死虫子一样捏死这个小子……

    许辰喘匀一口气,蹲下身,血水混着汗水顺着他的下颌线不断滴落,“嗒…嗒…”地砸在黑袍人逐渐灰败的脸上。他凑近那张曾让他噩梦连连的脸,声音冷得像万载寒冰,却又燃烧着压抑了太久、几乎要焚尽一切的血仇之火:

    “看着我。”

    “还记得清风城,许家吗?”

    “杀父灭族之仇……我来讨债了。”

    他一字一顿,从齿缝间挤出那个名字:“我,叫,许,辰。”

    黑袍人涣散的瞳孔骤然缩紧了一下,最后的光芒里,是无尽的悔意与恍然。原来……因果早已种下。是他自己,将索命的恶鬼带到了身边。

    许辰不再看他眼中复杂的情感,右手握住那冰冷的匕首柄,猛地一拧,然后果断拔出。

    “呃……”黑袍人身体最后抽搐了一下,喉间的“嗬嗬”声戛然而止,彻底不动了。一股愈发浓烈的死气,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几乎在同一时刻,血池边那些如同木偶般呆立的赵毅等人,身体齐齐一震,脸上瞬间失去所有神采,发出高低不一、短促的惨哼,便如同被抽去骨头的皮囊,瘫软倒地,尽数昏死过去。寄生其身的蛊虫,随着主人的死亡而瞬间毙命。

    寂静,重新笼罩了血腥的石室。

    许辰长长地、缓缓地吐出一口带着浓重血腥味的浊气,仿佛要将这些时日的压抑、恐惧、仇恨全部吐出。随即,一股滚烫的、近乎战栗的狂喜,如同火山喷发般从心底最深处炸开,瞬间冲散了所有的疲惫、紧张与后怕,让他四肢百骸都有些发麻。

    父亲……您的仇,孩儿今日,报了一部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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