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从抽屉里拿出委托登记表——那是他自己设计的,只有三行:委托人、委托内容、报酬。
“都不是。”老太太说,“是鹦鹉。”
“鹦鹉也行。什么品种?会说话吗?”
“会。”老太太顿了顿,补充道,“会骂人。”
苏小糖在旁边,没忍住,轻轻“噗”了一声,然后赶紧捂住嘴。
老太太转向她,黑曜石般的眼睛上下打量,目光锐利得能剥开皮肉看见骨头。苏小糖缩了缩脖子,手指下意识地又开始折纸。
“骂人?”林平凡面不改色,“骂得难听吗?”
“非常。”老太太的语气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用七种语言,包括两种已经失传的古代方言。词汇量丰富,修辞精妙,能连续骂三个小时不重样。”
林平凡沉默了两秒。
“那确实...挺厉害的。”
“它叫‘教授’,”老太太说,“绿翅金刚鹦鹉,雄性,二十八岁。三天前从我家阳台飞走了。我找了所有常规方法,没用。所以我来找你。”
“为什么找我?”林平凡问,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
“因为我需要‘非常规’的方法。”老太太盯着他,那双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流转,像是看穿了什么,“而且,有人告诉我,你擅长处理...概率问题。”
林平凡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一下。
有人告诉她。
谁?
“委托费,”他跳过那个问题,“怎么算?”
“找到‘教授’,活要见鸟,死要见尸——虽然我觉得它死不了,那家伙命硬得很。”老太太从怀里摸出一个绸布小袋,放在桌上,发出沉闷的金属碰撞声,“这是定金,五千。找到后,再给一万五。”
两万,找个鹦鹉。
听起来不错。
但林平凡没动那袋钱。他看着老太太,看了好一会儿,看得老太太皱了皱眉。
“怎么了?”
“没什么,”林平凡终于伸手,拿起袋子,掂了掂,是真的金属货币,不是纸钞,“只是好奇,一只鹦鹉,值得您花两万去找?”
“它不是普通的鹦鹉,”老太太说,语气里有种复杂的情绪,“它陪了我二十八年。从我退休前,到现在。”
退休前。
林平凡捕捉到这个词。退休前,她是做什么的?
他没问。有些事,知道得越少,活得越长。
“有照片吗?”他问。
老太太从另一个口袋掏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
照片是彩色的,有些年头了,边缘微微泛黄。上面是一个年轻许多的老太太——那时应该还是中年——站在阳台,肩膀上停着一只色彩鲜艳的绿翅金刚鹦鹉。阳光很好,鹦鹉的羽毛在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眼睛很亮,带着某种...拟人化的、狡黠的神情。
林平凡看着照片,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一只鹦鹉,仅此而已。
但苏小糖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气。
很轻,几乎听不见。
但林平凡听见了。他侧头,看向她。
姑娘的脸色有点发白,手指捏着那张没折完的纸,指节泛白。她的眼睛盯着照片,瞳孔微微收缩,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小糖?”林平凡开口。
苏小糖猛地回过神,慌乱地低下头,手指又开始动,这次折得飞快,折出一个小小的、尖锐的形状——像是匕首,或者箭头。
“没、没什么...”她声音很小。
老太太看向苏小糖,目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