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一只鹦鹉。

    绿色的翅膀,鲜艳的羽毛,狡黠的眼睛。

    它出现在每一个画面里:有时停在婴儿床的栏杆上,有时在厨房的窗台啄食,有时在办公室的文件夹上走来走去,有时在老人的肩膀上打瞌睡,有时在车祸现场的天空盘旋,有时在婚礼的拱门上鸣叫,有时在葬礼的墓碑上静立...

    它无处不在。

    它是所有这些画面的“观察者”,是这些记忆的“见证者”。

    “这是...”苏小糖喃喃道。

    “聚合残留。”林平凡说,声音里有一丝惊讶,“成千上万个残留物,因为某种强烈的‘共性’——在这里,可能是那只鹦鹉——被吸引,聚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更大的、更复杂的凝块。”

    他指向凝块的深处。

    在那里,斑驳的颜色中,有一个清晰的“核心”。

    一个绿色的、发光的点。

    点里,有一只鹦鹉的轮廓。

    它蜷缩着,翅膀合拢,眼睛紧闭,像是睡着了。但在它周围,那些银色丝线——林平凡能看见,苏小糖也能通过颜色感知到——正在从四面八方,源源不断地,吸收着那些记忆画面的信息。

    不是吸收,是...连接。

    鹦鹉的核心,通过那些银色的丝线,和凝块里的每一个残留物连接着。

    它在“感受”它们。

    感受那些婴儿的啼哭,那些切菜的声音,那些键盘的敲击,那些阳光的温度,那些车祸的撞击,那些婚礼的誓言,那些葬礼的哀乐...

    它在感受所有人的记忆,所有人的情绪,所有人的瞬间。

    “它在...承受它们?”苏小糖的声音在发抖。

    “不是承受。”林平凡摇头,表情复杂,“是在...整理。”

    他指向那些影像。

    仔细看,那些看似混乱、毫无关联的画面,其实在缓慢地、有条不紊地,按照某种规律排列、组合、归类。

    婴儿的啼哭和婚礼的誓言被放在一起;

    办公室的键盘声和葬礼的哀乐被放在一起;

    厨房的切菜声和日出的光芒被放在一起...

    不是随机的。

    是在创造“意义”。

    从无数破碎的、毫无关联的记忆碎片中,寻找联系,寻找共鸣,寻找那些被遗忘的、被忽视的、但确实存在的“美好瞬间”。

    鹦鹉在用它的意识——或者说,用护身符维持的那点残余意识——在虚无的混沌中,为这些无家可归的记忆,建造一个“档案馆”。

    一个有序的、温暖的、不会消失的档案馆。

    “它没有求救。”林平凡低声说,“它是在...工作。”

    苏小糖感觉眼眶在发热。

    她看着那个绿色的核心,看着那只蜷缩的鹦鹉,看着它周围那些连接着万千记忆的银色丝线。

    它飞进来,不是因为它想被救。

    而是因为它想“救”它们。

    这些被困在虚无里的破碎记忆,这些被遗忘的人生瞬间。

    它想给它们一个归宿。

    “可是...”苏小糖的声音哽咽了,“它的护身符...时间快到了。”

    林平凡抬起手。

    掌心的沙漏,已经流下了接近五分之一。

    他们进来,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

    而鹦鹉的护身符,最多还能撑四个多小时。

    时间一到,核心会消散,聚合体会崩解,所有那些被整理好的记忆,会再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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