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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管事捧着那碟特制法墨和“化浊安神贴”,如同捧着滚烫的山芋,小心翼翼又满怀希望地退出了客房。房门关上,屋里只剩下尘微子一人,还有桌上那个沉默的黑漆首饰盒,以及他怀里那张同样沉默、却更令人不安的纸条。

    纸条上的字句,像冰冷的虫子,在他脑子里钻来钻去。

    “盒:容/放 黑粒+符阵 -> 扰神。勿近陈夫人。黑石挂坠:有用,勿离身。碎屑:同源,精纯。查赠盒者(舅老爷)。镜印:暂稳,黑石或可干扰。秦:未知。自保,勿妄动,寻机查。”

    谁写的?什么时候放的?为什么要用这种……冷冰冰的、像账房先生记账一样的语气?

    尘微子越想越觉得后脖颈发凉。他猛地跳起来,冲到门边,将门闩插得死死的,又跑到窗边,将窗户也关严实,只留下一条缝透气。做完这些,他才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着气,心脏咚咚直跳。

    “仙尊……是您吗?还是……别的什么?”他对着空气,声音发颤地低声问。怀里的天机宝鉴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回应。倒是胸口的黑石挂坠,传来一阵稳定的冰凉感,让他狂跳的心稍微平复了一丝。

    他重新展开纸条,借着窗外透进的、越来越黯淡的天光,仔细辨认那些工整到刻板的字迹。越看,越觉得不像是“仙尊”的手笔。仙尊传法,要么是梦中模糊的影像和感觉,要么是突如其来的“神谕”低语,何时写过这么……有条理的纸条?还用了“镜印”、“秦”这种称呼?

    “难道……这身体里,除了贫道和仙尊,还住了……别的东西?”这个念头让他浑身一激灵。他想起之前偶尔会有短暂的、记忆模糊的“断片”,想起有时候会做出一些自己事后完全不记得缘由的举动(比如把黑石做成挂坠),甚至……想起昨夜那场“梦游探幽”……

    “是了!定是昨夜!昨夜‘梦游’时,除了仙尊,还有别的……东西,借着贫道的身体,做了这些事,写了这张纸条!”尘微子感觉自己抓住了真相,但冷汗却流得更多了。被“附体”了?还是……一体多魂?

    他紧张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脸,又对着屋里仅有的一面模糊铜镜照了照。镜子里的人,依旧是他尘微子,虽然脸色因为惊吓有些发白,眼神带着惶恐和迷茫,但确确实实是他自己。

    “不管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尘微子一咬牙,将纸条重新折好,这次他没有放回内衬口袋——那里太容易被人(或者被那个“东西”)碰到。他环顾房间,最后目光落在墙角那个半人高的、用来放杂物的旧陶瓮上。他走过去,掀开盖子(里面是些不用的旧被褥),将纸条小心翼翼地塞进被褥最深处,又盖上盖子。

    “藏在这里,总该安全了吧?”他拍了拍胸口,自我安慰。纸条上的信息,虽然来历可疑,但似乎……有些道理?至少关于黑石挂坠有用、勿近陈夫人、查舅老爷这几条,和他自己的“感觉”不谋而合。

    “舅老爷……赵员外……”尘微子念叨着这个名字。他记得午膳时陈县令提过,首饰盒是赵员外所赠。这位赵员外,是县城里有名的富商,开着绸缎庄和当铺,听说在州府也有生意,平日里乐善好施(至少表面如此),在县里名声不错。为什么要送这样一个“扰神”的盒子给陈夫人?是无心之失,还是……

    “查!必须查!”尘微子下定了决心。不管写纸条的是仙尊还是别的什么,至少目前看来,目标似乎和自己一致——解决陈夫人的怪病,顺便……嗯,自保。那就按纸条说的,先查查这个赵员外!

    至于“勿妄动,寻机查”……尘微子深以为然。他现在是县尊府的座上宾,又是“救治”陈夫人的关键人物,行事必须小心,不能打草惊蛇。

    他重新坐回桌边,看着那个首饰盒。纸条上说“勿近陈夫人”,他已经做到了。盒子现在就在他这里。可接下来怎么办?就这么放着?盒子里那劳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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