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阵”和“黑粒”,会不会继续“扰神”,甚至波及到他?

    “要不要……试试用仙尊赐下的‘化浊安神贴’的法子,给它也‘化’一下?”尘微子脑子里冒出个大胆的念头。那符墨里掺了黑色碎屑,似乎能“以阴制阴”,说不定对盒子也有用?

    说干就干!他想起周管事送来的材料里,还有一小碟没用完的普通朱砂鸡血墨。他找出那碟墨,又拿出那包黑色碎屑,犹豫了一下,这次只用了比针尖还小的一丁点,混入墨中。墨色变得更暗沉了一些。

    然后,他裁了一小条黄表纸,用这新调的、掺了更微量碎屑的法墨,在纸的正反两面,都画上了那个他自创的、圆圈套圆圈的“化浊”图案,中心点了红点。

    “嗯,此乃‘封阴镇盒符’!”他给这张新符起了个名字。然后,他拿起这张还湿漉漉的符纸,小心翼翼地、隔着老远,用两根手指捏着,轻轻贴在了首饰盒盖正中央的缠枝莲纹上。

    符纸贴上,没什么反应。既没有发光,也没有冒烟。盒子静静地躺在桌上,符纸静静地贴在盒盖上,像是给这精致的漆盒打了个难看的补丁。

    尘微子等了半晌,有点失望,又有点如释重负。“没反应就好,没反应就好,至少没炸……”他嘀咕着,后退几步,远远观察。怀里的黑石挂坠依旧冰凉,天机宝鉴安静。似乎……没什么变化?

    “罢了,聊胜于无,求个心安。”他摇摇头,不再管盒子,转而思考如何调查赵员外。直接去问?不行。找人打听?找谁?周管事?他是陈县令的人,未必可靠,而且容易走漏风声。

    他正琢磨着,门外传来轻轻的叩门声,是送晚膳的丫鬟。

    晚膳是四菜一汤,比午膳更精致些。尘微子食不知味,心里盘算着。用过晚膳,丫鬟收拾碗碟时,尘微子状似随意地问:“这位姐姐,贫道初来乍到,对城中人物不甚熟悉。听闻贵府舅老爷赵员外,乃是县中翘楚,乐善好施,不知其府邸在何处?平日有何喜好?”

    那丫鬟不过十五六岁年纪,见仙长问话,有些紧张,低头小声道:“回仙长,赵员外府在城东柳叶巷,最大的那户便是。员外爷……喜好可多了,听说最爱收集古玩玉器,也喜欢听曲看戏,还常去城外的‘白云观’上香布施。”

    “哦?白云观?”尘微子心中一动。

    “是哩,白云观的玉阳子道长,和员外爷是至交,常一起品茶论道。”丫鬟说完,不敢多留,端着托盘匆匆退下了。

    尘微子眼睛微眯。白云观?玉阳子道长?听起来像是个正经道观。赵员外和道士交往密切,却送了个“扰神”的盒子给信佛(陈夫人佛堂有供奉)的妹妹?有点意思。

    夜色渐深。尘微子吹熄了油灯,和衣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望着黑暗中的房梁。他脑子里乱糟糟的,纸条、首饰盒、赵员外、白云观、陈夫人的病、秦墨的镜印……各种念头交织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困意终于袭来。在意识即将沉入黑暗的前一刻,他仿佛听到内心深处,响起一声极其轻微、几乎以为是错觉的、冰冷的叹息。

    *

    夜,深沉。万籁俱寂。

    县尊府各处灯火渐次熄灭,只有巡夜家丁提着的灯笼,在廊庑间投下摇晃的、昏黄的光晕。西厢客房内,一片漆黑,只有均匀而轻微的呼吸声,显示主人已经沉睡。

    子时三刻。

    床上,尘微子(或者说,这具身体)的呼吸节奏,发生了极其细微的变化。变得更加悠长,更加平稳,平稳到……近乎没有生命波动。

    那双紧闭的眼睛,在黑暗中,缓缓睁开。

    没有初醒的迷茫,没有情绪的波动,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封般的漠然。

    苏砚(幽暗人格)悄无声息地坐起身。动作平稳、精准,如同最精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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