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村的根基尚需进一步稳固,对世界的认知和自身力量(包括对“天机宝鉴”和黑块的研究)仍需加深。贸然进入未知环境风险过高。
他决定继续“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一边利用村民的供奉改善自身生存条件(他悄悄托人从镇上买了些结实衣物、盐、少许药材,甚至一把防身的短匕),一边用“鉴宝”和“调理风水”的名义,继续收集信息,巩固权威,并尝试引导村民,为他建立一个小小的、带院落的“静修之所”——不能总住破庙,不符合“仙师”身份,也不利于保管日益增多的“研究材料”和个人物品。
老村长和村民对此积极响应。仙长愿意长留本村,那是求之不得的福气!很快,在村子东头、靠近山脚、相对清净的一块空地上,一座简陋但结实的两间土坯房带着一个小院,被村民们自发地修建起来。苏砚搬了进去,总算有了个像样的“家”。虽然依旧朴素,但比起漏风的破庙,已是天壤之别。
新居落成那日,村民还凑钱办了个简单的“暖房”仪式,送来不少粮食杂物。苏砚也投桃报李,用“天机宝鉴”的绿键,给几户人家新打的井做了“勘测”,确保水源没问题,又给几块农田“看了气”,建议调整一下垄沟方向(其实是为了排水更畅),赢得了更多感激。
日子似乎就这样平静而充满希望地流淌着。苏砚的“尘微子仙师”人设在村中已稳如磐石,他甚至有了几个半大孩子作为“记名弟子”(其实就是跑腿打杂,顺便听他讲些荒诞的“仙法道理”)。怀里的铜钱已攒了近两贯,吃喝不愁,还有了房产。那块黑色“浊 粹”让他头疼减轻,精神日佳。“天机宝鉴”虽然能源依旧窘迫,但运行稳定。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直到那天下午,一个陌生的、气喘吁吁的汉子,闯进了村子,带来了一个打破平静的消息。
那汉子是邻村的人,来这边走亲戚。他在村口茶摊歇脚时,对围上来听新鲜的村民神神秘秘地说:
“你们还不知道吧?出大事了!就前些日子,在你们村后山那个废弃山神庙里,不是有个老道士疯了吗?”
村民们点头,这事他们当然知道,李仙师嘛,被尘微子仙长救了,后来听说被亲戚接走了。
“接走?呸!”那汉子啐了一口,压低声音,脸上带着恐惧,“哪是接走!是死了!就死在接他回去的路上!听说,死的时候……身上爬满了黑斑,嘴里、眼睛里都流黑水!那个惨哟!抬他的人都吓病了俩!现在他们那边都传遍了,说那老道士是遭了‘阴咒’,被恶鬼索了命去!还说……这‘阴咒’邪性,会传染!路过的地方都不干净!”
“啊?!”村民们大惊失色,脸都白了。李仙师死了?还死得那么惨?“阴咒”?传染?
“这还不算完!”那汉子又爆出更惊人的消息,“他们那边请了高人去看,你猜怎么着?那高人看了李老道死的地方,又问了前因后果,最后说……这‘阴咒’的根子,恐怕还在你们村!是因为你们村有人,用了极其阴毒邪门的手段,害了那李老道,结果手段太毒,反噬自身,把‘阴咒’引到了李老道身上,还留下了祸根!那高人说了,若不找出那个用邪法的人,破了这祸根,只怕……这‘阴咒’迟早会蔓延回来,你们全村都不得安宁!”
话音落下,茶摊一片死寂。所有村民的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目光不由自主地,悄悄瞟向了村子东头,那座新建的、属于“尘微子仙长”的小院。
风,似乎突然变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