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那里有沈墨留下的最后一枚烟丸,掷地可生浓烟,但只有三息时间。

    三息,够他冲到楼梯吗?

    不够。

    但可以一试。

    他捏住烟丸,正要掷出——

    “轰!”

    仓库外忽然传来巨响,似是重物倒塌。紧接着是惊呼声、奔跑声。

    “走水了!隔壁铁铺走水了!”

    雷横脸色一变:“留两人守在这里,其他人跟我来!”

    大部分衙役冲下楼。留下的两人背对背,警惕地扫视仓库。李浩趁他们视线转向楼梯的瞬间,从布架跃下,落地无声,一个翻滚躲到楼梯下方的阴影里。

    两名衙役毫无察觉。

    楼下传来救火的嘈杂声。李浩等待片刻,从楼梯下闪出,迅疾冲下楼梯,穿过一楼店面,从后门冲入小巷。

    巷内无人。

    他贴着墙根疾行,在巷口停步,侧目望去——锦绣布庄门前已聚集数十人,街对面陈记铁铺浓烟滚滚,火苗已窜上房梁。街坊们提着水桶奔走,衙役在维持秩序。

    不是意外走水。

    李浩看见,铁铺斜对面的茶馆二楼,一扇窗后站着个人,青灰色短打,面覆黑巾——正是早晨在布庄后巷墙头那人。

    两人目光隔街相撞。

    蒙面人抬手,在颈间横划一下。

    然后转身消失。

    李浩没有停留,转身混入救火的人群,朝城南方向疾行。怀中那些纸张如烙铁般滚烫,每一张都写着死亡倒计时。

    午时已过。

    距离子时,还有六个时辰。

    城南,济世堂。

    清辞喝完第二碗药,靠在床头闭目养神。肋下的刺痛感已减轻许多,陈掌柜的医术果然了得。那桐木匣放在枕边,她指尖无意识地描画着匣面的纹路。

    “姑娘,”陈掌柜推门进来,神色凝重,“外面有些不对劲。”

    清辞睁眼。

    “一刻钟前,街口来了几个生面孔,在茶摊坐着,眼睛却一直瞟着济世堂。”陈掌柜压低声音,“刚才伙计去买药,看见巷尾也守着两人,虽作寻常百姓打扮,但站姿是军中的架势。”

    清辞坐直身体:“李浩有麻烦了。”

    “恐怕是。”陈掌柜走到窗边,透过窗纸缝隙向外看,“这些人不进来,只是守着,像是在等什么。”

    “等子时。”清辞低声道。

    陈掌柜回头:“什么?”

    清辞将昨夜李浩的话,以及今晨的推测简单告知。老人听着,脸色越来越沉,手指不自觉地攥紧烟袋。

    “水淹城南……他们敢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

    “如果账簿上那些名字都是真的,他们没什么不敢。”清辞掀被下床,肋下一阵抽痛,她咬牙站稳,“陈掌柜,济世堂可有后门?”

    “有,但未必没人守。”老人扶住她,“你想做什么?”

    “李浩若在城东发现真相,一定会赶回来。但若那些人已盯上这里,他回来就是自投罗网。”清辞快速整理衣衫,将桐木匣用布包好系在腰间,“我得去迎他,至少要知道他现在何处,是否平安。”

    “你伤未愈——”

    “总比坐以待毙强。”清辞打断他,目光坚定,“掌柜,您也需早做打算。若真如我所料,子时前必须疏散街坊。您德高望重,说的话,他们或许会听。”

    陈掌柜沉默良久,重重点头:“老夫这就去联络几位老街坊。但姑娘,你一个人太危险,我让伙计阿福跟着——”

    “不必。”清辞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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