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把枪和一点简单的衣物。她的心跳得很快,眼睛盯着车厢连接处的门,等李浩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乘客基本都上来了,列车员开始关车门。咣当咣当的声音接连响起,一节节车厢的门被拉上、锁死。

    李浩还没出现。

    清辞的手心开始冒汗。她看向窗外,月台上的人已经很少了,那三个穿中山装的男人还站在七号车厢门口,正和列车员说着什么。列车员点头哈腰,递过去一支烟。

    他们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就在这时,车厢连接处的门被拉开,一个人侧身挤了进来。

    是李浩。

    他低着头,帽檐压得很低,但清辞一眼就认出了他走路的姿态——那种经历过生死的人特有的、每一步都踩得很实的姿态。

    李浩挤到她旁边的过道站定,背对着她,手抓着行李架上的铁杆。他离得很近,清辞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金属的气味——是枪油。

    列车终于动了。先是轻轻一晃,然后轮子开始转动,发出有节奏的咔哒声。月台缓缓后退,那三个中山装男人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晨雾里。

    清辞松了口气。

    但她的心还没完全放下。因为这节车厢里,不止她和李浩两个不寻常的人。

    斜对角,隔着三排座位,坐着一个穿西装的年轻人。二十七八岁,戴金丝眼镜,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拿着本英文书在看。但他翻页的速度很慢,眼睛的余光,时不时扫过车厢里的人。

    还有后排那个穿旗袍的中年女人。四十来岁,妆容精致,手里夹着细长的香烟,正和邻座的一个商人模样的男人低声谈笑。但清辞注意到,她的左手一直放在随身的小皮包上,手指在皮包扣带上轻轻敲击——是摩斯密码的节奏,虽然很轻,很隐蔽。

    这节车厢里,至少有四个人,不是普通乘客。

    清辞看向李浩。李浩的背挺得笔直,但从清辞的角度,能看到他颈后肌肉微微绷紧——他也发现了。

    列车驶出上海站,加速。窗外的景色从城市的楼房,渐渐变成郊区的农田。秋收后的稻田一片枯黄,田埂上堆着草垛,远处是零星的农舍,炊烟袅袅。

    车厢里渐渐安静下来。一夜未眠的乘客开始打盹,抱着孩子的妇人睡着了,头靠着车窗。老先生收起报纸,也闭上了眼睛。

    只有那几个人,还醒着。

    清辞也闭上了眼,假装休息,但耳朵竖着,捕捉着车厢里的每一点动静。

    车轮撞击铁轨的声音单调而催眠。清辞是真的累了,从昨晚到现在,几乎没合眼。再加上重伤初愈,身体还很虚弱。倦意像潮水般涌上来,她的意识开始模糊。

    朦胧中,她感觉自己靠在了一个坚实的肩膀上。是李浩,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坐了下来,让她靠着。她想睁开眼,但眼皮太重了。

    就这样吧,她想,就睡一会儿。

    就一会儿。

    李浩感觉到清辞靠在他肩上,呼吸渐渐平稳绵长。他侧头看了一眼,她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浅浅的阴影,眉头还微微蹙着,即使在梦里也不得安宁。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然后重新抬头,目光扫过车厢。

    穿西装的年轻人还在看书,但书已经很久没翻页了。穿旗袍的女人抽完了烟,正从小皮包里掏出粉盒补妆。那个商人模样的男人则歪着头,也睡着了,还发出轻微的鼾声。

    看起来一切正常。

    但李浩的直觉告诉他,不正常。

    太安静了。这节车厢里的乘客,似乎都在刻意保持着距离,彼此之间没有交谈,-->>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