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白得像纸,但眼睛还睁着,死死盯着岸边。

    岸上,几个警察冲出后门,看见了小船。

    “站住!不许动!”

    枪声响起,子弹打在船边的水里,溅起水花。

    哑叔更用力地撑篙,小船像箭一样冲向下游。岸上的警察追了一段,但河岸越来越陡,他们追不上了,只能对着小船放了几枪,然后骂骂咧咧地回去。

    小船转过一个河湾,岸边的景色变了。从破旧的民居,变成了菜地,然后是稻田。追兵被甩掉了。

    清辞松了口气,瘫坐在船底。她的手还堵着漏水的地方,冰凉的河水浸湿了袖子。

    哑叔也停下来,大口喘气。他回头看了一眼,确认没人追来,才放下竹篙,抹了把脸上的汗。

    李浩已经昏过去了,可能是失血过多,也可能是疼晕的。

    清辞爬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烫得吓人。

    “得找大夫。”她说。

    哑叔点头,比划着:前面有个村子,村里有郎中。

    小船继续顺流而下。太阳完全升起来了,照在河面上,金光粼粼。两岸的稻田一片金黄,沉甸甸的稻穗低垂着,快要收割了。

    多好的秋天啊。

    清辞想。

    如果没有战争,没有阴谋,没有追杀,这个秋天该多美。她可以和李浩坐在河边,看稻浪翻涌,看雁阵南飞。可以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就这么安静地待着。

    可是没有如果。

    她低头,看着李浩苍白的脸,看着他紧皱的眉头,看着他肩上那团刺目的红。

    活下去。

    一定要活下去。

    小船驶向未知的前路。

    而岸上,那座破旧的小镇渐渐消失在视野里,连同昨夜的枪声,昨夜的雨,昨夜的土地庙和那盏将尽的烛火。

    都过去了。

    但前方,还有更长的路,更多的雨,更多的夜。

    清辞握紧李浩的手。

    他的掌心很烫,像握着一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