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着他的脸,苍白,疲惫,但有种他从未见过的坚决。
“好。”他终于说,“我们一起走。”
清辞笑了,眼泪却流得更凶。她胡乱抹了把脸,站起身:“我去找哑叔,看能不能弄辆板车。你躺着别动。”
她转身要出门,李浩忽然叫住她:“清辞。”
她回头。
“谢谢。”李浩说。
清辞摇摇头,推门出去。
门外是一条狭窄的走廊,堆满了杂物。哑叔不在,可能是出去弄吃的了。清辞走下楼梯,来到一楼。街上的声音更嘈杂了些,摊贩的叫卖声,行人的说话声,还有远处隐约的警笛声。
她正要出门,忽然瞥见墙角堆着的旧报纸。最上面一张是昨天的《苏州日报》,头版头条几个大字:
“昨夜沈庄发生枪战,三人死亡,警方全力缉凶”
下面配了张模糊的照片,是那间客栈的外景,门口拉起了警戒线,几个警察在维持秩序。
清辞的心一紧。她蹲下身,拿起报纸。
报道写得很简略,只说昨夜沈庄某客栈发生枪战,三名警察死亡,凶手在逃。警方怀疑是江洋大盗,已全城戒严,严加盘查。
没有提到她和李浩的名字,也没有提到箱子。
是白玫做了手脚?还是警方隐瞒了消息?
清辞不知道。但她知道,这个地方不能再待了。
她把报纸放回去,正要起身,忽然看见报纸下面压着一张小纸条。纸条很旧,边缘都毛了,上面用钢笔写着一行字,字迹娟秀:
“若遇险,可去城西关帝庙,找庙祝老吴。报我名:白玫。”
是白玫留下的。
清辞拿起纸条,心里五味杂陈。这个女人,到底是在帮他们,还是在算计他们?
她不知道。
但现在,这张纸条可能是救命稻草。
她把纸条小心折好,放进怀里。正要出门,哑叔回来了,手里拎着个布包,里面装着几个馒头和一小包咸菜。看见清辞,他愣了一下,然后比划着手势:外面有警察,在挨家挨户搜查。
清辞的心沉了下去。
“搜到这里了?”她问。
哑叔点头,指了指巷子口。从门缝看出去,能看见几个穿黑色制服的身影,正在敲隔壁的门。
“得马上走。”清辞说。
哑叔摇头,比划着:李浩的伤不能动,一动就会流血。
“那怎么办?”
哑叔想了想,指了指楼上,又指了指后窗。意思是:把李浩从后窗弄出去,他背。
后窗外是一条小河,河边停着条破船。从水路走,或许能避开搜查。
只能这样了。
清辞和哑叔跑上楼。李浩已经听到动静,正挣扎着要坐起来。哑叔二话不说,把他背起来。李浩闷哼一声,肩上的伤口又渗出血来。
“忍忍。”清辞低声说。
三人从后窗爬出去。窗户很小,哑叔背着李浩,勉强挤出去。清辞紧随其后,跳进窗外的杂草丛。
河就在眼前,水很脏,泛着油花。破船系在岸边,船底已经漏水,用木板草草补着。
哑叔把李浩放进船里,船身剧烈摇晃。清辞也跳上去,船往下沉了一截,水从补丁的缝隙渗进来。
哑叔解开缆绳,用竹篙一撑,船离了岸。
几乎同时,前门传来砸门声,还有警察的吼叫:“开门!搜查!”
哑叔拼命撑篙,小船歪歪扭扭地顺流而下。清辞趴在船底,用手堵着漏水的缝隙。李浩靠在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