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壁虎,也像尸体在刀锋上爬行。

    一步、两步……指尖被铁皮窗框割破,血顺腕流进袖口,与雨水混成淡粉色。

    她数到第七步,脚下是B2层空调外机平台。

    她松手,跳下,落地瞬间脚踝一扭,疼得像钉子钉进骨缝。

    她不敢停,拖着腿钻进空调井,铁盖拉下的刹那,光柱从她头顶扫过。

    黑暗里,她抱紧档案,听见自己心跳——

    咚、咚、咚——

    像有人在空房间里,敲一面永远没人回应的墙。

    7逃生00:20

    空调井是L型通风管,尽头连着地下车库。

    沈鸢匍匐前进,铁皮割破膝盖,血腥味混着灰尘,像旧战场。

    管道尽头,铁栅拦路,栅条间距十公分。

    她卸下鞋带,穿过刀片,做成简易撬杆,利用杠杆原理,把栅条撑弯——

    这是大学法医格斗课的小把戏,老师说过:

    “当凶手追你时,你手里的任何东西,都要能变成钥匙或刀。”

    栅条发出令人牙酸的“吱”,终于弯出可容一肩的缝隙。

    她挤过去,像穿过产道,重生的第一口空气,带着汽油与老鼠尿味。

    车库灯光惨白,她抬头,看见摄像头红灯一闪一闪。

    她低头,把兜帽压得更低,一瘸一拐走向出口。

    突然,一辆黑色商务车横在通道,车灯亮起,像两只突然睁开的兽眼。

    驾驶门开,走下来的人——

    周野。

    他穿黑色风衣,领口立得像刀背,雨水顺着檐帽滴落,像血。

    “沈鸢,”他声音低哑,“我等你很久了。”

    沈鸢僵住,右手悄悄摸向口袋——手术刀片还在。

    周野却抬起手,掌心向上,空空如也。

    “别动刀,”他说,“我只想给你看一样东西。”

    他另一只手从怀里抽出一份档案,黄色,防水袋——

    和她怀里那只,一模一样。

    沈重山,2000.6.6。

    “你父亲,”周野说,“是我师傅,也是林骁的引路人。”

    “什么意思?”沈鸢听见自己声音在抖。

    “意思是——”周野抬头,目光穿过雨幕,像在看很远的地方,“我们三个,都是Y。”

    车库顶灯闪了几下,突然熄灭。

    黑暗里,沈鸢听见自己心跳,也听见周野的下一句——

    “Y-1,是我。”

    8Y-100:35

    灯再亮起时,周野已走到她面前,半步之遥。

    沈鸢闻到他身上的味道:雨水、烟草、以及极淡的福尔马林——

    那是解剖室特有的,死亡与保存混合的味道。

    “2019年7月14日,”周野低声说,“我亲手把林骁送进毒巢,也亲手把‘双Y’刀痕刻进第一根断指。我以为我能控制局面,结果——”

    他抬起右手,小指齐根缺失,骨缝陈旧,却依稀可见“Y”形。

    “我也被截肢了,”他说,“被我自己养的怪物。”

    沈鸢的刀片在指间转了一圈,终究没有挥出。

    “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因为今晚,你拿走了最后一块拼图。”

    他指她怀里的档案。

    “沈重山死于2000年,不是车祸,是眉先生第一代实验。他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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