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它还在挣扎,哪怕是用最蠢、最不要命的方式。我大概……是有点羡慕。”他自嘲地笑了笑,“我这辈子,大概也就这样了。但看你挣扎,偶尔会觉得,这***地方,或许还没完全把所有人都变成行尸走肉。”
墨河沉默着。老陈的话像钝刀子,割不开现实的厚茧,却让他感到一丝微弱的、属于人类的温度。
“谢了,老陈。”他最终只说得出这句话。
“留着命谢吧。”老陈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能走吗?先回我酒馆后面仓库凑合一晚,总比你那破管子强。你这样子上街,保不齐被哪条野狗拖走。”
墨河撑着墙壁,慢慢站起来。腿还有点软,但能走。
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在回酒馆的路上。快到门口时,墨河忽然停下脚步。
酒馆斜对面,一堆废弃的冷凝器部件阴影里,静静地站着一个人。
宽大不合身的陈旧工装,惨白光滑的陶瓷面具,脖颈处那一圈暗红色的疤痕在酒馆逸出的微光下隐约可见。
摆渡人。
他就站在那里,面具上两个黑洞直直地“望”着墨河,仿佛早已在此等待多时。周围偶尔有行人经过,却都像没看见他一样,自然地绕开那片阴影。
墨河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老陈也注意到了,身体瞬间绷紧,手下意识地摸向腰后——那里通常别着一把老式的火药动力短枪。
摆渡人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那样静静地“凝视”着。
空气中仿佛有无形的压力在汇聚,连酒馆里传出的嘈杂声都变得遥远而不真实。
墨河强迫自己移动脚步,不是后退,而是朝着摆渡人走过去。老陈想拉他,手伸到一半,停住了。
在距离摆渡人约三米的地方,墨河停下。
“你在等我。”这不是疑问。
陶瓷面具微微动了一下,仿佛是点头,又仿佛只是光影错觉。
“为什么?”墨河问。
摆渡人终于开口了,那透过面具传来的、金属混响般的非人声音,平静无波:“观察。评估。你的‘回声通道’,比预计的活跃。也……更不稳定。”
“刚才的‘调节’,是你的手笔?”
“是系统的自我保护协议。防止优质抵押物过早损坏。”摆渡人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你的情绪波动,正在影响通道纯净度。”
“去你妈的纯净度!”一股压抑的怒火冲上墨河头顶,“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林晚是谁?五年前的矿难是不是你们搞的鬼?!”
摆渡人沉默了片刻。面具上的黑洞似乎更深了。
“问题,需要代价。”他终于说,“每一个答案,都有它的回声值。你现在,支付不起。”
“那就告诉我我能支付的!”墨河低吼,“小雨到底是谁?她和林晚什么关系?我忘了什么?!”
摆渡人再次沉默。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更长。久到墨河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然后,那非人的声音再次响起,语调依然平淡,却让墨河如坠冰窟:
“有些问题的答案,其价值不在于你知道后能得到什么,而在于你知道后,将必须面对什么,以及……失去什么。”
“那个孩子,是你‘债务’的一部分,也是你目前‘存在重量’的锚点。知道更多,锚点可能偏移,甚至断裂。”
“至于遗忘……”面具似乎转向墨河身后的老陈,又转回来,“有时是代价,有时……是礼物。保护性的剥离。”
保护性的剥离?墨河想起那段警告音频里,“林晚”喊出的“不要同意”。如果遗忘是关于她的,是为了保护他不再接触危险?还是系统为了让他更“纯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