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板。天花板上有漏水留下的污渍,形状像一张扭曲的脸。

    他想起很多事。想起小时候父亲说“男子汉要扛得起事”,想起母亲生病时苍白的脸,想起第一次领工资时给家里寄钱的喜悦,想起孔雪娇说“我爱你”时亮晶晶的眼睛。

    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父亲三年前工地出事走了,母亲身体越来越差,孔雪娇成了别人的女朋友。而他,躺在漏雨的出租屋里,身无分文,前途渺茫。

    手机又震了。他拿起来看,是房东王姐发的微信:“提醒你一下,明天中午十二点。别让我难做。”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然后他坐起来,穿上外套,拉开门走了出去。

    雨很大。他没打伞,走进雨里时,冰冷的雨水瞬间浇透了衣服。但他感觉不到冷,只觉得心里有团火在烧,烧得他喘不过气。他走到小区门口,站在路灯下,仰起头,让雨水打在脸上。

    “操!”他对着天空吼了一声。

    声音被雨声吞没。没有人听见。这个世界这么大,这么吵,谁会在意一个失败者的怒吼?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他又吼,声音嘶哑,“我勤勤恳恳工作,我孝顺父母,我对得起每一个人!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没有人回答。只有雨,不停地下。

    他蹲下身,双手捂住脸。雨水顺着指缝流进去,分不清是雨还是泪。二十六岁,人生好像已经到头了。像一条跑偏的轨道,怎么挣扎都回不到正途。

    不知道过了多久。雨小了些。他站起来,浑身湿透,像条落水狗。该回去了,虽然回去也是等死。但他还是得回去,因为无处可去。

    转身的瞬间,他看见天空亮了一下。

    不是闪电。是一种更奇异的光,金红色的,从云层深处透出来。然后,有东西掉下来了。

    5

    那东西很大,拖着长长的尾焰,像陨石,但速度没那么快。它划破雨幕,直直地朝着小区方向坠落。毕克定站在原地,忘了躲。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要是被砸死,也算解脱了。

    但东西没有砸中他。它在离地几十米时突然减速,然后轻飘飘地、像片羽毛一样,落在了小区中央的空地上。

    轰——

    沉闷的撞击声。地面震动。好几栋楼的声控灯齐刷刷亮了。有窗户打开,有人探头出来骂:“大半夜的搞什么?!”

    毕克定站在原地,看着那个东西。雨幕里看不真切,只能看出是个巨大的、长方形的金属箱,通体漆黑,表面有暗红色的纹路在流动,像血管,又像电路。它静静地躺在积水里,雨水打在上面,溅起细小的水花,却没有任何声音。

    鬼使神差地,他走了过去。

    离得越近,越觉得那箱子不寻常。它大约三米长,两米宽,高度及腰。材质不像钢铁,更不像塑料,是一种他从没见过的、介于金属和玻璃之间的东西。表面的纹路在雨水中微微发光,忽明忽暗,像在呼吸。

    箱子正面,有一个手掌形状的凹陷。

    毕克定站在箱子前,雨水顺着头发往下滴。他伸出手,指尖快要碰到箱体时,又缩了回来。理智告诉他:别碰,这玩意儿来路不明,可能有危险。但心里有个声音在说:还能有什么比现在更糟?

    他咬牙,把手按了上去。

    手掌完美贴合凹陷。一瞬间,箱子表面的纹路爆发出刺目的金光!

    6

    光吞没了一切。

    毕克定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发现自己不在雨里了。周围是一片纯白色的空间,没有边界,没有声音。面前悬浮着一卷羊皮纸,古老,泛黄,边缘有烧焦的痕迹。纸上用某种暗金色的墨水写着字,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是一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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