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吧?那不是装饰。那是为了适配‘盘古’早期那批模拟信号地面站的数据读取端口。那些老设备能直接输出未经数字滤波和压缩的原始宽频地震检波器信号。老岳认为,只有在这种最‘原始’的数据流里,才可能捕捉到他理论中的‘地球本底谐振’。”

    逻辑的链条扣合了。

    手表不是纪念品,是工具。父亲追寻的并非地理路径,而是地球自身的“声音”。

    “他当时……有什么发现吗?”岳坤问。

    秦海川摇头:“权限只开放了很短一段时间。他采集了相当规模的连续波形数据,还没来得及深入分析,项目就因为资源调整中断了。他被紧急召回参与‘天穹’系列的总体设计。至于那些原始数据……”老人摊手,“应该还封存在老式线性磁带库里,但解读需要的参数和算法……可能在他的私人笔记里,或者,就编码在这块表关联的某个加密存储区里。”

    他看向岳坤,神情转为严肃:“年轻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查询这张图。但如果……你是因为父辈的关联,或者任何其他原因,开始考虑这些‘虚线’所代表的实际可能性——”

    秦海川停顿了一下,选择着措辞。

    “我必须提醒你:这是基于不完整数据的科学假说,不是勘探蓝图。深部地质环境……不是人类应该去的地方。极端温压、活跃的流体-岩石相互作用、无法预测的应力释放……那是个连机器都很难存活的世界。”

    “如果,”岳坤缓慢但清晰地问,“如果这些虚线表征的东西,哪怕只有一条,存在万分之一的概率,构成了某种可供穿越的路径呢?如果它真的在物理上连接了两个点,比如这里,和东海第三区的下方?”

    秦海川沉默了。

    资料库里只有服务器散热风扇持续的微弱气流声。远处隐约传来钻探平台的轰鸣,隔着厚重的岩层,闷闷的像地底传来的心跳。

    “那么,”老人最终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它也不会是平坦的‘隧道’。那更可能是一条动态的、充满相变和化学反应的‘地质动脉’。压力梯度会驱动超临界流体喷溢,温度波动会引发围岩脆性破裂,流体的化学性质可能具有强腐蚀性。更重要的是——”

    他直视岳坤的眼睛。

    “——我们没有任何直接的观测证据,证明其连续性和稳定性。没有。一点都没有。”

    秦海川伸手,轻轻拍了拍岳坤的肩膀。

    “保留这张图吧。作为对岳教授学术追求的纪念。但不要把它当成地图。真正的深渊……不提供道路。它只呈现存在的本身。而人类的理解,还远远不足以安全地行走其中。”

    老人说完,端起保温杯,转身走向资料库深处。那件洗旧的实验服下摆轻轻摆动,消失在两排高大的岩芯存储柜之间。

    岳坤站在原地。

    他低头看看手腕上的表,又抬头看看屏幕上那条蜿蜒的虚线。它在复杂的彩色剖面图中显得如此纤细,如此脆弱,如此……不确定。

    假说。模型。未验证的猜想。

    父亲,你寻找的是地球的“低语”。

    而我,需要找到一条“路”。

    即便那路只存在于理论和亿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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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巡检的后半程,岳坤有些心不在焉。

    他跟着队伍参观了一个正在作业的钻探面。站在距离钻台三十米的观察区,依然能感受到那股扑面而来的热辐射。机器轰鸣震得脚下的钢板都在微微颤动。工作人员穿着臃肿的隔热服,在机械臂辅助下更换磨损的钻头齿冠——那些特种合金制成的齿冠,在深部高温高压环境下,平均使用寿命只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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