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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缝的光又闪了一下。我抬起唢呐,音波轻轻撞过去。没有回声,只有远处管道里水流的震动。门外没人,但系统被改了。
吊死鬼已经把白灵的手腕用发丝缠住,固定在墙角。她靠在水泥墙上,脸色发青,呼吸浅得几乎看不见胸口起伏。我从口袋里摸出半颗薄荷糖,塞进她掌心。如果她突然醒来乱动,这味道能让她停一秒。
够了。
我们从通风口爬进去。排水管低矮潮湿,膝盖蹭着铁锈往前挪。管壁内侧沾着一层淡紫色结晶,像盐粒,但更滑。我刮下一点,捏在指尖搓了搓,立刻有股酸味冲进鼻腔。和伪阴兵身上的酸液一样。
前面是市政水厂主控区。
通风口出口在滤池上方。我撬开格栅,跳下去。地面湿滑,鞋底踩出轻微水声。主控室没人,屏幕全黑,只有中央滤池亮着微光。几个玻璃容器悬在池子上空,里面装着黑色黏液,正随着水流一滴滴渗出紫雾。
冥河锁开始震。
我抬手按住它,锁面冰凉。这不是普通的污染,阴气已经渗透到临界点。
“不能硬碰。”我说。
吊死鬼没说话,甩出发丝试探。银白长发刚碰到最近的容器,就听见“滋”的一声,发梢卷曲焦黑,像是被火烧过。
“腐蚀性很强。”她收回发丝,“直接吹会炸。”
我咬碎一颗薄荷糖,含在嘴里。正准备调气息,地面突然裂开。
一只手破土而出。
完全由结晶构成,透明泛紫,五指张开,猛地拍向中间那个容器。
“啪!”
玻璃炸裂,黑液喷溅。那手剧烈抖了一下,接着整个人从地下冒出来。身形模糊,只能看出是个穿围裙的男人,脸上全是裂纹,像干涸的河床。
张屠夫。
我认得这只手。殡仪馆后厨的老头,总说我的冲锋衣太脏,要拿去洗。他死后成了地缚灵,守着锅炉房不走。
“老张?”我上前一步。
他转头看我,眼眶里没有眼睛,只有一团旋转的灰雾。他抬起手,指向剩下的容器,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毁……掉……”
话没说完,他整条手臂猛地震颤,结晶开始蔓延到肩膀。
来不及了。
我冲上去扶他,左手贴在他胸口。替死符的力量顺着掌心涌出,延缓他身体的崩解。他的身体已经开始透明,像快烧完的蜡烛。
“谁干的?”我问。
他没回答,眼球艰难转动,终于对准我。嘴一张,声音不是从喉咙,而是从地底传来:
“阻止他们打开黄泉路!”
最后一个字落下,他全身的结晶轰然炸开。
飞灰四散。
我站在原地,手还举着,掌心空了。
警报灯亮起来,红光一闪一闪,却没有声音。整个厂房像被按了静音键。滤池里的水开始冒泡,表面浮起一层油膜,颜色不断变化,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挣扎。
吊死鬼扑向池边,发丝快速编织成网,拦在主管道入口前。几滴药液溅到她肩上,发出刺耳的“滋啦”声。她闷哼一声,跪了下来。
我转身冲过去。
她背上的鳞片正在脱落,一片接一片,像烧焦的鱼皮,掉在地上发出轻响。底下露出粉嫩的新肤,接触到空气就泛红,微微颤抖。她手指抠进水泥地,牙关紧咬,一声不吭。
我蹲下,想用怨气覆盖她伤口。
刚伸手,那层新肤突然排斥,怨气反弹回来,震得我手臂发麻。
不行。
这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