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气。

    解离瞳孔骤缩。

    她认得那东西。

    “九尾狐的尾骨。”闻人语的声音依然很软,但每个字都像针,“我母亲的遗骨。她死的时候,全身骨头都被烧成了这样——除了这一截。”

    她抬起眼,琥珀色的瞳孔盯着解离:“解掌柜,听说你在查记忆瘟疫?巧了,我娘死的时候,症状和外面那些人一模一样。”

    夙夜上前一步:“你母亲是?”

    “白蘅。”闻人语说,“最后一只纯血九尾狐。二十年前,她向天界举报有人在人间进行记忆实验,三天后,她死了。尸体在青丘祖地外被发现,全身骨骼焦黑,识海被彻底清洗——死前最后三天的记忆,全没了。”

    她拿起那枚琉璃瓶,举到眼前:“但这截尾骨里,封着她死前强行剥离的一小段记忆。我花了二十年,才找到方法把它提取出来。”

    解离盯着她:“里面是什么?”

    闻人语笑了。那笑容很美,却让人脊背发凉。

    “是我娘死前看到的最后一幕。”她轻声说,“她看见三个人。一个是漆雕无忌,一个是云中君,还有一个——”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解离脸上。

    “是你师父,解青竹。”

    厅堂里死寂。

    窗外的血色天幕已经完全笼罩了天空,暗红色的光透过窗纸,把三个人的影子拉得扭曲而诡异。

    解离的手按在柜台上,指节发白。夙夜站在闻人语侧后方,手已经搭在了剑柄上。闻人语却依旧从容,甚至拿起柜台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冷茶。

    “继续说。”解离的声音很平静。

    “画面很碎。”闻人语抿了口茶,“我只看到三个片段:第一,解青竹将一枚玉简交给漆雕无忌;第二,云中君在远处观望,眼神很复杂;第三,我娘躲在暗处,用狐尾秘法记录这一切。”

    她放下茶杯:“然后她就被发现了。漆雕无忌追杀她,云中君没有阻拦,解青竹……我没看清他做了什么。画面就断了。”

    解离沉默了很久。

    “你为什么来找我?”她终于问。

    “两个原因。”闻人语竖起两根手指,“第一,我查过你。解离,或者说,玄烬——上古战神,解青竹的亲传弟子,十七年前因‘屠戮无辜’被贬下界。但你屠戮的那个妖族村落,恰好是我娘的远亲。”

    解离脸色未变,但夙夜注意到她的呼吸停了一瞬。

    “第二,”闻人语继续说,“我娘的记忆碎片里,解青竹在交出玉简前,说了一句话。那句话是对着空气说的,但我知道,他在对未来的某个人说。”

    “什么话?”

    闻人语一字一顿复述:

    “‘如果有一天,你看到这段记忆,记住——瘟疫是我发明的,但解药,藏在瘟疫里。’”

    解离闭上了眼睛。

    夙夜的手从剑柄上松开。他走到柜台前,拿起那枚装着狐尾骨的琉璃瓶,对着光仔细看。暗红色的液体里,确实有极细微的金色光点在游动——那是记忆碎片,被某种强大的禁术强行封存在遗骸里。

    “你要什么?”解离睁开眼,看向闻人语。

    “合作。”闻人语说,“我帮你查清瘟疫的真相,你帮我查清我娘的死因。我们有共同的目标,也有互补的能力——你擅长修补记忆,我擅长提取和保存记忆。千面当铺二十年来收集了无数隐秘记忆,其中可能有你需要的东西。”

    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而且,我知道漆雕无忌下一步要做什么。”

    解离和夙夜同时看向她。

    “他在找‘记忆矿脉’。”闻人语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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