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做。记住,真正的自立,不是靠一个人,是靠所有人。”
说完,他拄着竹杖,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一步步走向学堂后院。
那间小屋原本是堆放杂物的,小莲立刻带人收拾出来。不大,一床一桌一椅,窗台上摆着两盆野花。财有武很满意:“够了,能遮风挡雨就行。”
安顿下来后,他果真过起了普通人的生活。
每天清晨,他会去药圃帮忙——虽然看不见,但手指一摸,就知道哪株草药该浇水,哪株该施肥。午后,他会坐在银杏树下,给孩子们讲故事——不是修真传奇,是些做人的道理,处世的方法。傍晚,他会去工坊转转,看看新打制的农具,提些改进意见。
村民们起初还有些拘谨,但很快发现,财先生真的变了。他不再像十年前那样,凡事亲力亲为,而是更多地倾听、建议、鼓励。有人来请教种地,他会问:“你自己觉得该怎么种?”有人来诉苦,他会说:“你觉得该怎么解决?”
渐渐地,大家习惯了这样的财有武——不是高高在上的“圣人”,而是可以拉家常、可以开玩笑的“老财头”。
只有小莲和铁蛋知道,财有武的身体状况并不好。
回来的第七天夜里,小莲去送药,看见财有武坐在灯下,手里捧着一本《财武经》,淡金色的眼睛没有焦距,脸色白得像纸。
“先生,您……”
财有武抬头,笑了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小莲放下药碗,在他对面坐下:“先生,您跟我们说实话,您的身体……”
“撑不了多久。”财有武坦然道,“文气凝聚的灵体,终究不是真正的生命。我大概……还有三年时间。”
小莲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别哭,”财有武拍拍她的手,“十年时间,足够我做完想做的事。看着你们成长起来,看着学堂传承下去,看着百姓过上好日子,我已经没有遗憾了。现在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他顿了顿:“小莲,我这次回来,其实有个私心。”
“什么私心?”
“我想看看,我死后,你们会怎么记住我。”财有武说,“是把我当神供起来,年年烧香磕头;还是把我当个人,记住我说过的话,做过的事,然后继续往前走。”
小莲擦干眼泪,眼神坚定:“我们会记住您,但不会供奉您。您教过我们,真正的纪念,不是立碑建庙,而是把您的理念传下去,让更多人受益。”
财有武笑了:“这就够了。”
接下来的日子,财有武更加低调。他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更多时间是在小屋后的那片小菜园里忙活。菜园不大,种了些青菜萝卜,还有几株他从外面带回来的草药。
村里的孩子们最喜欢来找他。他们不怕这个瞎眼的老爷爷,反而觉得他有趣——他能闭着眼睛猜出谁拿了谁的糖,能听脚步声就知道谁来了,还能用竹竿在地上画出漂亮的花纹。
“财爷爷,您真的看不见吗?”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问。
“看不见,但能感觉到。”财有武摸摸她的头,“比如现在,我就感觉到你兜里藏了两颗糖,一颗是给你的,一颗是给你弟弟的,对不对?”
小女孩瞪大眼睛:“您怎么知道?”
“因为我是神仙啊。”财有武开玩笑说。
孩子们哄笑起来。在他们眼里,财爷爷不是传说中的“圣人”,只是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家。
这天下午,财有武正在菜园里除草,忽然感知到村口来了一个人。
不是村民,是个修士,修为不低,筑基中期。更奇怪的是,这人身上有云海宗的功法气息,但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沧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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