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床草席裹身;没有陪葬,只有那本他亲手修订的《财武经》;没有墓碑,只在老槐树下挖了个三尺深的坑。

    下葬那天,天空放晴了。冬日的阳光虽然微弱,却照得雪地一片银白。

    从白石村到老槐树下,三里长的路上,跪满了人。不止那三百七十二个弟子,还有闻讯赶来的村民、义商会的会员、甚至清水镇、云州城的一些百姓。黑压压一片,望不到头,少说也有上万人。

    他们自发地来了,没有组织,没有号召,只因为想送财先生最后一程。

    小莲捧着《财武经》,走在最前面。她今天穿了一身素衣,没有戴孝,只是鬓边插了一朵小白花。铁蛋、李昭、念武等人跟在后面,再后面是那三百七十二个弟子。

    队伍走得很慢,很静。只有脚步声和风声。

    到了老槐树下,小莲亲手将《财武经》放在财有武身边,然后和铁蛋一起,一捧土一捧土地,将土坑填平。

    没有立碑,只在土堆旁种了一圈冬青——这是财有武生前最喜欢的一种植物,四季常青,生命力顽强。

    做完这一切,小莲转过身,面向众人。

    “先生生前说过,”她的声音在寒风中显得格外清晰,“他走后,不要给他立碑,不要给他建庙。如果非要纪念,就在心里记住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

    她顿了顿:“但今天,我还是想代表所有弟子,给先生一个评价。这个评价,十年前我们就想好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说。”

    她从怀中取出一块木牌,木牌上刻着十二个字:

    此人为民而生,为民而死,非神非魔,乃真侠。

    她将木牌插在土堆前,深深一躬。

    身后,上万人齐刷刷跪下,朝着那个小小的土堆,深深叩首。

    “先生——”

    “财先生——”

    声音在山谷间回荡,久久不散。

    葬礼结束后,人们陆续离去。只有小莲、铁蛋、李昭、念武等十几个人还留在树下。

    太阳西斜,把老槐树的影子拉得很长。银杏树光秃秃的枝桠在寒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告别。

    “他真的走了。”铁蛋喃喃道。

    “不,他没有走。”小莲看着土堆,眼中含着泪,却带着笑,“他在这里,在我们心里,在每一个读过《财武经》的人心里。他会一直活着,以另一种方式。”

    李昭走上前,从怀中取出一封信:“这是师弟最后留给我的信,让我在他走后打开。”

    他拆开信,念了出来:

    “师兄,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不在了。别难过,我这一生没有遗憾。”

    “有几件事要拜托你:第一,帮我看着小莲和念武,别让他们太累;第二,继续在学堂教书,把《财武经》传下去;第三,如果有一天你想回云海宗,就回去吧,不必守着这里。”

    “最后,替我告诉所有人:不要神话我,不要崇拜我。我就是个普通人,会犯错,会犹豫,会怕死。记住我犯的错,胜过记住我的好。这样,后来者才能超越我,走出一条更好的路。”

    “好了,就说这些吧。师兄,保重。”

    信很短,但每个字都像重锤,敲在众人心上。

    小莲擦干眼泪,对众人说:“都回去吧。先生不在了,但学堂还在,义商会还在,咱们该做的事还在。”

    众人点头,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只有小莲还站在树下。她看着那个小小的土堆,看着旁边那圈冬青,看着木牌上那十二个字。

    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许久,她轻声说:“先生,您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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