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敬周铁三碗。

    “周铁啊,你这一走,不知何时再见了。”老人家感慨。

    “我会回来的。”周铁认真地说,“等我在云州学成,一定回来看看。到时候,希望看到野狼坡家家住新房,户户有余粮,孩子们都能上学堂。”

    “借你吉言!”众人举碗。

    那位官员姓赵,单名一个毅字,是云州府衙的六品参军。酒过三巡,他低声对周铁说:“周兄弟,你可知晓月院长为何亲自批示收你?”

    周铁摇头。

    “因为你的那份改良锄头图纸,还有‘自清滤网’的设计,已经传到云州了。”赵毅说,“晓月院长看了之后说,此子深得财先生‘学以致用、为民服务’的精髓,是可造之材。”

    周铁心中一热:“赵大哥,财武工学院……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

    赵毅望着篝火,眼中闪着光:“那是个神奇的地方。在那里,你会看到铁匠研究水利,农夫学习医药,妇女讨论织机改良,孩子辩论作物轮作……没有贵贱之分,没有门户之见,只有一颗颗想要让世界变好的心。”

    他顿了顿:“晓月院长说,财先生虽然不在了,但他的精神就像一粒种子,已经撒遍天下。而你,就是其中一颗正在发芽的种子。”

    周铁握紧了手中的碗。他忽然觉得,自己选择的路,无比正确。

    第二天清晨,周铁在野狼坡全体村民的送别下,和赵毅一起踏上了前往云州的路。陈族长把那个装图纸的布包郑重地交给他:“周铁,这些图纸你带着。或许在工学院,能用更先进的技术来实现它。”

    周铁接过,沉甸甸的。

    走出很远,回头望去,村民们还站在村口,不断挥手。朝阳从山巅升起,照亮了野狼坡的每一间土屋,每一寸土地。

    “赵大哥,你说我们能成功吗?”周铁忽然问。

    “什么成功?”

    “让天下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赵毅沉默了片刻,然后笑了:“财先生生前常说,路是一步一步走出来的。我们可能看不到那一天,但只要我们走对了方向,后来人就一定能走到。”

    他拍了拍周铁的肩膀:“而你,就是后来人。”

    马儿嘶鸣,车轮滚滚。前方,云州在望;更前方,是一个正在变化的世界。

    而在他们身后,野狼坡的村民们已经开始行动。陈族长召集大家开会,商议合作社的具体事宜;汉子们磨利了工具,准备开采第一批矿石;妇女们计算着未来的收益,计划着要盖几间新房,要送孩子去读书。

    一粒种子已经落地,正在破土而出。

    而这样的种子,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还有千千万万。

    风暴或许还会再来,但扎根越深,就越能迎风挺立。

    周铁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小小的山村。然后,他转回身,目光坚定地望向北方。

    那里,有他要走的路,有他要学的东西,有他要成为的人。

    而这条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