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郎是谁,二曹又是谁?”

    “高皇帝便告诉太宗皇帝,说周郎是一个将军,二曹则是两个美人,如若东风称意,周郎便能将二曹兄弟收入囊中,说完,大笑不止。”

    “后来太宗皇帝为储君监国,偶然发现了高皇帝留下的手书,讲起这事儿洋洋得意,说小孩儿真是好糊弄,随口一说,她就信了。”

    “太宗皇帝看后,哑然失笑,当时只道是寻常。”

    “等到太宗皇帝晚年,忽有一夜梦及前尘,如孩童之时,坐于高皇帝膝上,听皇母念诵东风若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曹……”

    “太宗皇帝就说,娘,你又在糊弄我了,话刚说完,忽然间意识到母亲已经薨逝数十年了……”

    “太宗皇帝自梦中惊醒,嚎啕痛哭,悲恸得不可自制,遂令起铜雀台,追怀皇母,铜雀台建成不过数月,太宗皇帝便驾崩了。”

    天子说到此处,潸然泪下,竟不能止:“前几日,朕也梦见了皇考,兴许是大限将至,天命将近之兆……”

    众人听得先前那一席话,原还在随从涕泪,再听天子此言大有不祥之意,慌忙又来劝慰。

    清河公主是天子诸子嗣当中最年幼的,向来也最受宠。

    当下一边流泪,一边宽抚母亲:“您身体好着呢,怎么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她哽咽着道:“叫满朝臣工如何,又多叫孩儿们伤心啊!”

    众人也都在劝慰,如是过了好一会儿,天子的情绪才有所转圜。

    这么一转圜,不禁又想起旧事来:“让人去把凌烟阁重新修葺一遍,叫臣民们知道,朕心里边还记挂着功臣们。”

    左右毕恭毕敬地应了。

    而天子在短暂地缄默之后,顺势想起了旧人:“公孙预故去多久了?”

    众人没想到天子会忽然间提起从前几乎被她亲自打为赵庶人党羽的公孙预,实在吃了一惊!

    饶是惯来长袖善舞之人,一时也为之语滞。

    一片寂静之中,更显得高阳郡王的声音分外明晰了。

    “十三年了。”

    高阳郡王道:“皇祖母,公孙相公故去十三年了。”

    众人裹挟着不同意味的目光,霎时间循着这声音汇聚而去。

    论及齿序,高阳郡王乃是诸皇孙之首,正如同他父亲赵庶人是天子的长子。

    天子喜欢看儿孙们规整端秀的样子,令他们一起穿白袍,乌色幞头,上缠红巾,一眼望过去,皆是长身玉立,风流人物。

    而高阳郡王立于其中,风仪雅正,翩然如鹤,又似乎格外地惹人注目一些。

    天子转头看他,神情晦涩。

    高阳郡王神色坦然,不惧不怯。

    似乎有风穿过,又似乎没有。

    几瞬之后,天子伸手去揉了揉太阳穴,思忖着问:“公孙家现在可还有什么人?”

    皇次子江王斟酌着道:“公孙相公的长子公孙濛,仿佛是在地方上做别驾……”

    天子不辨喜怒地“唔”了一声,又问:“还有什么人?”

    清河公主试探着说了一个:“好像有个女儿,就嫁在天都?”

    天子又问:“还有吗?”

    众人茫然之余,又不免有些不知所措。

    最后,仍旧是高阳郡王开口,不疾不徐地道:“公孙相公丧事结束之后,公孙夫人带着一双幼女,往公孙氏的祖籍扬州去了,两位公孙娘子,如今都在扬州。”

    “她们啊。”

    天子这才流露出一点思索的样子来:“朕记得有个女孩儿,出生的时候,公孙预就在尚书省,就近给她取了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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