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公孙照此番进京,因是天子之令,到了鸿胪寺之后,自然是一路畅通。

    倒是在录名之后,那主簿知晓来客身世,很快去请了上官来说话。

    公孙照见此人着深绯色官袍,金带十一銙,便知是官居四品。

    又在鸿胪寺内,想必是两位少卿之一了。

    当下赶忙道:“敢问如何称呼?”

    那少卿说话也很和气,行个平辈礼,而后道:“公孙娘子客气,免贵姓杨,字士云,崇庆三年中榜。”

    因这中榜的年份,公孙照便知道,原来阿耶是他的座师。

    当下朝他颔首,叫了声:“原来是杨师兄。”

    杨士云见她通达,脸上的笑容便深了几分。

    还礼之后道:“师妹既在鸿胪寺安置,便是到了自家的地方,若有不趁手的,只管使人来找我。”

    说着,指了方才录名的主簿与她介绍:“这是主簿张懋。”

    张懋赶忙行礼,口称娘子。

    公孙照笑着谢过他:“师兄放心,我一定不跟你客气。”

    杨士云笑道:“原该如此。”

    就此别过。

    行装搁下,禁军的差事便了了一半。

    公孙照想着到宫门前说话不便,走出鸿胪寺之后,方才催马往戚队率面前去,送了张百两的银票给他:“一路辛苦,队率且与众弟兄吃杯酒来解乏。”

    戚队率不肯收:“差使在身,原都是应有之份,且一路上已经领受了娘子许多。”

    公孙照便道:“不单是给队率的,也是给其余弟兄们的,您不要,拿去分给他们便是了。”

    戚队率略顿了顿,这才朝她抱拳行礼,领受了。

    桂舍人在旁瞧着,愈发觉得这年轻娘子难得。

    要说这些年公孙家落寞了,这是真的。

    但说是贫寒不堪,却也远不至于。

    只是这一路上,眼瞧着她施恩结交,花钱如流水一般,这等手腕气度,即便是顶尖高门,怕也没几个能养出来的。

    天都一行人,除了碧涧心里不快之外,剩下的,谁不满口称赞公孙娘子的好处?

    公孙相公的女儿受召进京,身后又隐隐地牵着赵庶人的因果,不知道有多少人急着打探她的消息。

    这会儿早早地把同行之人打点周到,却不知会省却多少麻烦!

    公孙照协同桂舍人一道,一路到了宫门前,禁卫核对过门籍之后放行,仍旧是桂舍人领着她前去见驾。

    一路到了含章殿外。

    桂舍人叫她在此暂待,自己往内殿去通禀。

    公孙照等了约莫半刻钟,虽没有消息传出,却也不敢有所懈怠。

    恰在此时,却听身后有人叫了一声:“公孙照?”

    公孙照心下一动,回过身去。

    却见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白袍玉带,富贵天成。

    一双桃花眼,上下将她看了一遍,似笑非笑道:“我听说,你刚得了皇祖母传召,就抛下新婚的丈夫,迫不及待地上京来了?”

    公孙照先行一礼:“敢问贵人如何称呼?”

    那少年笑而不语。

    倒是跟随他的侍从道:“这是昌宁郡王。”

    原来是天子幼女清河公主的长子。

    心下又不免叫屈:我与他无冤无仇,初来乍到,何必来为难我?

    公孙照不免又行礼,称呼一声:“昌宁郡王安。”

    昌宁郡王冷笑了一声:“公孙照,我之前所说,你因何不答,这就是公孙家的家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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