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公孙照定一定神,面露茫然:“郡王恕罪,只是我却不知,您那话从何说起?”

    昌宁郡王叫她说得疑惑:“什么?”

    却听公孙照道:“什么抛下新婚的丈夫,什么迫不及待上京?我不知这话从何说起。”

    “好个厚颜无耻之人!”

    昌宁郡王不可置信,满脸鄙薄地瞪着她:“你抛夫上京,板上钉钉、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情,竟然还敢在本郡王面前抵赖?!”

    公孙照神色不解:“我不知道您是从哪里听到了这些荒唐话,真是惶恐……”

    昌宁郡王勃然大怒:“你怎么敢——”

    高处似乎传来了一声呼唤。

    昌宁郡王怔楞了几瞬,才意识到那并不是幻觉。

    “……郡王,陛下叫您进去说话呢。”

    昌宁郡王眉头紧皱,抬头看了一眼,脸上桀骜之色大消:“明姑姑。”

    公孙照也看着那女官。

    她约莫五十岁上下,宫装加身,两鬓微白,头发梳得齐整,发间只插了一支梅花簪。

    是天子的心腹女官吗?

    明姑姑似有似无地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便领着昌宁郡王进去了。

    殿外重又恢复了一开始的冷寂。

    ……

    含章殿外天寒地冻,殿内倒是春意融融,暖香扑鼻。

    天子正跟人下棋,兴致盎然,四下里众星捧月似的围着一群人。

    听见人进来,她也没分一缕眼神过去,仍旧盯着棋盘,只问了句:“怎么回事?朕听着外头那么吵。”

    明姑姑微笑不语。

    昌宁郡王脸上紧接着又生出了几分愤色:“皇祖母,您不知道那个公孙六娘有多可恶!”

    他气恼不已:“我说她为富贵抛夫上京,她居然还敢狡辩——”

    天子指间随意地捻着一枚棋子,漫不经心地问他:“她抛夫上京,你怎么知道的?”

    昌宁郡王因而语滞。

    短暂地噎了一下,又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索性便说了:“碧涧跟我说的啊!”

    “她跟桂舍人过去的时候,正赶上公孙六娘成婚几日,她看得真真的,什么顾家义女,都是搞出来掩人耳目的!”

    天子这才扭了下头,带着点讶色,看侍立在下边的桂舍人:“什么,有这回事?”

    “陛下,绝无此事!”

    桂舍人慌忙跪地:“臣抵达扬州的时候,公孙娘子是在顾家不假,可那是因为她被顾夫人认为义女,什么嫁娶……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昌宁郡王勃然变色:“你胡说!碧涧明明说——”

    桂舍人神色不解,茫然道:“回禀郡王,臣,臣也不知道碧涧她为什么要这么说……”

    昌宁郡王涨红了脸。

    清河公主禁不住暗吸了口气。

    江王妃眉头皱起来一点:“那丫头平日里看起来机灵,这回怎么犯了糊涂?”

    她觑一眼天子的脸色,小声道:“不知道的,还以为陛下您多不仁慈,要拆散一对眷侣,毁人姻缘呢……”

    清河公主冷冷瞟了她一眼,哼笑道:“二嫂,我怎么听着,你这话像是要挑唆是非呢。”

    江王妃垂眸不语。

    天子倒是脸色如常:“好了,一家人,吵吵嚷嚷的,像什么话?”

    又说昌宁郡王:“你的性子就是太急躁,像你娘,听风就是雨。”

    再一撇眼,便见窗外杨树的干枝透过半开的窗,在风中轻微的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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