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子皱起眉头,摆摆手,吩咐侍从:“去,把含章殿周围的杨树都砍掉,晃得叫人心烦。”

    略微顿了顿,又加了一句:“柳树也都砍掉。”

    众人听得不明所以,只当是天子心中不快,愈发畏惧起来。

    昌宁郡王低着头,小声道:“皇祖母教训的是……”

    清河公主也觉得脸上讪讪的:“也是小人搬弄口舌,他才误会了公孙娘子……”

    又叫儿子:“还不出去给公孙娘子赔礼?”

    昌宁郡王吃了一惊,面露羞愤:“娘?!”

    清河公主冷下脸来,呵斥他:“蠢材,还不快去?!”

    昌宁郡王这才不情不愿地出去了。

    殿内忽然间传来了一声轻笑。

    “……得多谢公孙娘子襄助,外甥侥幸赢了。”

    天子初听微怔,捻着棋子,低头瞧过,不禁失笑。

    她将手中棋子放回棋盒:“输了。”

    “是姨母可怜外甥。”

    说着,那人双手往天子面前一伸:“您是什么人物?可不能跟小辈儿赖账啊!”

    天子哼笑了一声,倒真是解下腰间玉佩,丢了过去:“奸猾!”

    清河公主已经迅速将先前之事掀了过去,笑吟吟地过去凑趣儿:“娘再跟他下一局,先前是借了娘分神的光,如若不然,俊含未必能赢!”

    这话还没说完,坐在天子对面那人已经将棋盘一推一抹,迅速站起身来:“不成不成,见好就收,再不走,怕得输个倾家荡产!”

    惹得殿内众人齐齐都笑了起来。

    天子也在笑,且笑得比之前真切得多:“去吧,崔行友不中用,俊含,中书省那边儿,还是有你盯着,我才放心。”

    韦俊含的神色因而郑重起来,敛衣行礼,毕恭毕敬地应了声:“是。”

    再后退几步,同皇亲们颔首致意,转将出去。

    近侍们提前将门扉打开,外间的风波涌入些许,吹动了他身上的紫袍,也叫他眉宇间隐藏的思忖,短暂地真切了几个瞬间。

    ……

    公孙照没等到天子的传召,倒是等来了不情不愿过来致歉的昌宁郡王。

    “之前是我有所冒犯,还请娘子勿怪……”

    至此,公孙照心头已是一片明亮。

    先前,明姑姑恰到好处地出来打断了昌宁郡王接下来的行径。

    而昌宁郡王在见驾之后,竟然肯低下高贵的头颅,同自己致歉。

    天子之心,毕竟在她。

    心里有底,自然不慌。

    她微微一笑,摇头道:“并不妨碍,误会解开了就好,郡王不必放在心上。”

    如此和颜悦色,倒是搞得昌宁郡王心生疑窦:“难道真的碧涧在说谎?”

    又觉不解:“她为什么要骗我?”

    他身旁还有清河公主的近侍女官,闻言几乎立时便告诫道:“当然是碧涧在撒谎!”

    她轻声说:“郡王,陛下是永远都不会错的。”

    碧涧。

    公孙照心念微动:“碧涧她……”

    那女官看她一看,语气寡淡:“搬弄口舌是非,陛下下令,割掉了她的舌头。”

    割掉了她的舌头……

    一股寒风裹挟着隆冬里的冰雪,倏然间吹过了公孙照的心头。

    在殿外长久等待的凉意,终于在此时此刻尽数涌了过来。

    公孙照轻吸口气,没有言语。

    一只飞鸟自寂静的半空之中掠过,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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