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的线条,最大限度地修饰身形、方便活动。

    标记好后,她让周大姐帮忙拆下需要修改部位的线(主要是侧缝和裤腿内侧),然后自己飞针走线,动作不快,但极其平稳精准。她没有大幅裁剪,只是在原有结构上巧妙收省,将过于宽大的部分折叠缝合进去,保留了工装原有的口袋、背带等实用设计,只是让它们的位置更贴合身体曲线。

    两个小时后,一套修改过的工装出现在周大姐面前。

    乍一看,还是那套藏蓝色劳动布工装,颜色陈旧,布料粗糙。但穿在秦笙身上(周大姐非要她换上试试),效果却截然不同。肩线恰好落在肩头,背带长度调整合适,腰身微微收了进去,显出一点少女(或者说少妇)纤细的轮廓,裤腿不再是拖地的喇叭状,而是利落的直筒,长度刚到脚踝,干活时绝不会绊到。整体依旧朴素、耐磨,符合女工身份,但就是……顺眼了许多,精神了许多,甚至隐隐透出一种这个时代罕见的、属于劳动者的干练美感。

    “哎哟我的天!”周大姐围着秦笙转了两圈,眼睛瞪得老大,“这还是那套破工装吗?这……这穿上跟换了个人似的!又精神又利索!小秦,你这手艺,神了!”

    秦笙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整理着衣角:“就是随便改改,能穿就行。”

    “这哪是随便改改!”周大姐一拍大腿,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小秦,跟你说个事。你看我这身列宁装,”她扯了扯自己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蓝灰色上衣,“还是前年做的,当时就觉得这腰身做得不好,直筒筒的,穿起来像水桶。还有裤腿,也肥……你……你能不能也帮我改改?我不白让你忙活!”说着,她从口袋里摸出两个还带着体温的鸡蛋,硬塞到秦笙手里,“这你拿着,补补身子!我看你最近气色不好。”

    秦笙看着手里那两个圆滚滚、带着褐斑的鸡蛋,愣住了。鸡蛋!在这个副食品极度匮乏、凭票供应且数量极少的年代,鸡蛋是顶顶金贵的东西,是病人、孕妇、孩子才能享受的“营养品”。周大姐这份“报酬”,不可谓不厚。

    她本能地想推拒,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不是客气的时候。她需要营养,腹中的孩子更需要。这两个鸡蛋,或许能让她好几天的早饭有点着落,补充一点急需的蛋白质。

    而且,周大姐的需求,像一扇突然在她面前打开的门缝,透出了一丝光亮——一种可能将她手艺转化为实际利益的途径。

    “周大姐,这太贵重了……”她故作迟疑。

    “贵重啥!两个鸡蛋而已!我家那口子跑长途,偶尔能捎带点东西。”周大姐豪爽地摆手,“你就说帮不帮这个忙吧!放心,我嘴严实,不跟别人说!”

    秦笙沉吟片刻,点了点头:“那……我试试。不过大姐,我改衣服也就是自己瞎琢磨,不一定合你意。而且,这事儿……”

    “我懂我懂!”周大姐一副了然的神情,“悄悄的,不声张!这年头,私下里换点东西、帮点小忙,谁家没有?只要不搞‘投机倒把’那套大的,没人管!你晚上有空不?我把衣服拿来?”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二)

    周大姐的列宁装改得非常成功。

    秦笙没有大动干戈,只是在侧腰和后背加了几个精巧的暗省,让衣服有了微妙的收腰效果,同时将袖口和裤脚稍稍改窄,显得人更精神挺拔。周大姐穿上后,在秦笙那面模糊的小镜子前照了又照,喜得眉开眼笑,直说“年轻了五岁”,又硬塞给秦笙一小把品相不错的红枣。

    “小秦啊,你这手艺,埋没了!”周大姐拉着她的手,真心实意地感慨,“比裁缝铺那些老师傅改得还贴心!他们就会往肥了改,往结实了做,哪管你好不好看!”

    秦笙只是谦逊地笑笑,心里却盘算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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