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太巧。”王谦苦笑,“更巧的是,当年参与陆家案审讯的官员,这五年里已经病逝了三个,还有两个外放偏远之地,音讯全无。如今朝中还能说清当年细节的,恐怕不超过五人。”

    沈阙沉默。

    这是有人在清除当年的知情人。能做到这一步的,势力之大,手段之狠,绝非寻常。

    “王大人今日为何告诉本相这些?”沈阙看向他。

    王谦叹了口气:“下官为官三十年,自问对得起良心。陆家案当年就有些疑点,只是圣意已决,无人敢言。如今既然有人要重查,下官……愿尽绵薄之力。”

    沈阙深深看了他一眼,拱手:“多谢王大人。”

    “沈相客气。”王谦顿了顿,又道,“还有一事——下官听说,明珠阁的那位云娘子,今日要入宫觐见太后?”

    沈阙心头一跳:“何时?”

    “辰时三刻,太后在慈宁宫召见。”王谦道,“说是要当面感谢云娘子献珠之功,但下官觉得……恐怕没这么简单。”

    当然没这么简单。

    太后这些年深居简出,早不过问俗事。突然召见一个商贾女子,必是有人撺掇。而这个人,八成是长公主。

    沈阙抬头看向慈宁宫的方向,心中涌起一股不安。

    ---

    辰时,明珠阁。

    云殊对镜梳妆。她今日穿得格外庄重:月白色织锦长袄,领口袖边用银线绣着细密的缠枝莲纹,外罩一件青灰色孔雀羽大氅,既不失商贾的体面,又不过分招摇。发髻梳成简洁的圆髻,只簪一支白玉兰簪,耳上坠着米粒大小的南珠耳珰,素净雅致。

    “娘亲真好看。”阿沅趴在妆台边,眨着眼睛看她。

    云殊转身,将孩子抱到膝上:“阿沅今日要乖乖听奶娘的话,娘亲去宫里办完事就回来。”

    “宫里?”阿沅好奇,“是皇帝住的地方吗?”

    “嗯。”云殊点头,“娘亲去给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娘娘凶不凶?”阿沅有些担心。

    云殊笑了:“太后娘娘是天下最尊贵的女子,但她也是祖母,对小孩子最是慈祥。等阿沅再大些,娘亲带你去见太后娘娘,好不好?”

    “好!”阿沅眼睛亮起来,但随即又黯下去,“可是沈叔叔说,宫里很危险……”

    云殊笑容微敛:“沈叔叔还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让阿沅保护好娘亲。”阿沅小声说,“他说宫里有很多坏人,会欺负娘亲。”

    云殊心中一颤。沈阙跟孩子说这些做什么?是真心担忧,还是另有所图?

    “娘亲,”阿沅搂住她的脖子,贴在她耳边说,“沈叔叔是好人,阿沅感觉得到。他看娘亲的时候,眼睛里有星星。”

    孩子童稚的话语,却像一根针,轻轻扎在她心上。

    “好了,娘亲该走了。”云殊放下孩子,对候在一旁的侍女道,“青鸾,备车。”

    青鸾是云殊从陵州带来的心腹,年方十八,却已跟着她在海上历练了三年,身手敏捷,心思缜密。她应声退下,不多时便来回禀:“娘子,车备好了。按您的吩咐,只带四个护卫,都是好手。”

    云殊点头,又对奶娘叮嘱了几句,这才出门。

    马车行驶在朱雀大街上,晨光正好。云殊掀开车帘一角,看向窗外。街市已经开始热闹起来,早点摊子冒着热气,行人匆匆。这样的烟火气,让她想起陵州的清晨,海风裹着咸腥味,渔船归港的号子声。

    那时她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带着阿沅在海边小镇平静度日。

    可有些债,终究要还。

    “娘子,”青鸾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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