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家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可惜红颜薄命,去得早。”
淑妃。
云殊袖中的手微微收紧。父亲生前曾隐约提过,陆家与淑妃有些渊源,但具体是什么,她并不清楚。父亲只说,若有一日陆家遭难,可去寻淑妃旧部。
可淑妃已薨二十年,旧部何在?
“哀家听说,”太后话锋一转,“昨日沈相去了你的明珠阁?”
来了。
云殊抬眸,神色平静:“是。沈相为太后寿礼采买东珠,亲至小店,是民妇的荣幸。”
“只是采买东珠?”太后看着她,眼神深邃,“哀家怎么听说,沈相在你那儿待了足足半个时辰?还……见了你的孩子?”
殿内空气骤然凝固。
云殊迎着太后的目光,不闪不避:“沈相见民妇之子聪慧可爱,多问了几句家常。太后娘娘明鉴,民妇与沈相,只是买卖关系。”
“是吗?”太后放下茶盏,瓷盏与桌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可哀家听说,你的孩子……长得与沈相颇为相似。”
这句话,像一把刀子,直刺要害。
云殊袖中的手攥紧了,指甲几乎陷进掌心。但她面上依旧平静,甚至还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太后娘娘说笑了。沈相何等尊贵,民妇何等微贱,岂敢高攀?孩子年幼,眉眼未开,长得像谁都是福气。若真与沈相有几分相似,那也是民妇之子的造化。”
她答得滴水不漏,既否认了与沈阙的关系,又给太后留了台阶——孩子像贵人,是福气。
太后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笑了:“好个伶牙俐齿。罢了,哀家也不过是随口一问。你献珠有功,哀家该赏你。”
她示意宫女捧上一个锦盒:“这是哀家年轻时戴过的一串东珠项链,虽不是顶好的珠子,却跟了哀家几十年。今日赐给你,望你珍重。”
云殊跪下接过:“谢太后娘娘赏赐。”
“起来吧。”太后摆摆手,似有些疲惫,“哀家乏了,你退下吧。”
“民妇告退。”
云殊捧着锦盒退出偏殿,在宫女的引领下往外走。直到走出慈宁宫很远,她才轻轻吐出一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太后的每一句话都暗藏机锋。她是在试探,也是在警告。
警告她离沈阙远点。
警告她认清自己的身份。
云殊低头看着手中的锦盒,锦盒沉甸甸的,里面装的不仅是项链,更是太后无声的告诫。
她打开锦盒,里面果然是一串东珠项链。珠子不大,但色泽温润,显然常年佩戴,已养出了灵光。她拿起项链,指尖忽然触到一颗珠子背面有细微的凹凸。
翻过来一看,那颗珠子上竟刻着一个极小的徽记——一朵半开的芍药。
淑妃的私印。
云殊的手猛地一颤,项链差点脱手。
太后赐她这串项链,是巧合,还是……
“云娘子?”引路的宫女回头看她,“可是不舒服?”
“无妨。”云殊迅速收起项链,将锦盒盖好,“走吧。”
她跟着宫女继续前行,心中却已掀起惊涛骇浪。
淑妃的私印,为何会刻在太后的项链上?太后知道这项链的秘密吗?她将这项链赐给自己,是无心之举,还是有意为之?
无数疑问在脑中盘旋,却无人能解答。
宫道漫长,晨光渐盛。云殊抬眼看向前方,宫门已在不远处。
而宫门外,沈阙的轿子正静静等候。
早朝刚散,他便赶了过来,连朝服都未换。此刻他立在轿前,玄色蟒袍在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