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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追尾只撞凹了保险杠,人没受伤。

    安歌报完保险,看着拖车把车拖走。

    自己打车前往顾家老宅。

    离老宅越近,心中的焦虑不安越甚。

    直到看见老宅门口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悬着的心才松了半分。

    管家候在门前,见她跟在顾知衡身后,脸上立刻堆起谄媚的笑。

    “少爷,少夫人,您二位可算回来了,老夫人等着你们一起开饭。”

    那恭敬的热络,是安歌独自回来时从未见过的。

    安歌垂着眼,指甲掐进掌心,没说话。

    给顾祖母请安时,老人端坐在紫檀椅上,肃冷的脸上少有地浮了点笑意。

    指了指餐桌主位旁的椅子:“知衡坐这边,安歌挨着他。”

    饭菜上桌时,顾知衡的手机亮了三次。

    他指尖在屏幕上划着,筷子悬在碗边,连佣人布菜都没察觉。

    顾祖母的眉头渐渐拢起。

    她的眼神没带半分温度,直勾勾钉在安歌脸上。

    那不是发怒的厉色,是浸了寒气的阴冷。

    像冬夜的冰棱,悄无声息地往人骨头缝里钻。

    安歌慌忙垂下眼睫,指尖死死攥着裙摆,指节泛白。

    后背的凉意顺着脊椎往上爬,连后颈的碎发都浸得发僵。

    她不用抬头也能懂那眼神里的意思:当着我的面,知衡都能对你这般视若无睹,没了我盯着,你在他眼里,怕连空气都不如。

    耳边忽然漫开熟悉的训斥,像淬了毒的针,扎得她耳膜发疼。

    是去年除夕夜,她因为顾知衡没回家吃饭红了眼,被顾祖母堵在走廊里的话。

    “一个女人连丈夫的心都攥不住,活着还有什么用?”

    “知衡到现在不肯对外承认你,你自己心里没数?就你这副上不了台面的样子,哪里配做顾家的少夫人?”

    那些话裹着寒气,顺着她攥紧的指缝往心口钻,连呼吸都带着疼。

    安歌把脸埋得更低,额前的碎发遮住发红的眼尾。

    却遮不住顾祖母眼神里的讥讽。

    那是对“无用棋子”的嫌恶,明晃晃地铺在空气里。

    压得她连喘气都不敢大声。

    顾祖母想起什么似的,脸上忽地浮出几分笑意:“给少夫人夹点虾,还有蟹肉。”

    虾和蟹落进安歌盘中时,她的后背瞬间绷紧。

    她对海鲜过敏,轻则泛红发痒,重则喉头水肿。

    可顾知衡只是瞥了眼碗里的菜,又低头回消息,连半分停顿都没有。

    顾祖母的眼神冷了下来。

    端起酒杯往安歌面前推:“以后还要你给顾家开枝散叶,这是杯好酒,你尝尝。”

    酒精刺激,会让过敏症状更严重,身体更难受。

    冰凉的酒液滑进喉咙时,安歌的指尖已经开始泛红。

    她攥着桌布,正想低头遮掩,顾知衡终于抬了眼:“安歌,你脸怎么这么红?”

    总算是关心了一句。

    虽然语气里没什么温度,像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顾祖母的脸色总算缓和了几分。

    安歌正要回答。

    顾知衡的手机又响了。

    屏幕上跳动的“沈宁溪”三个字,像根针,扎得安歌眼仁发疼。

    顾知衡抓起手机就往外走。

    连顾祖母“吃完饭再接”的话都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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