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倍。
听起来不多。但当这个倍数作用在成千上万个单词、公式、知识点上时,累积效应是恐怖的。
就像滚雪球。一开始只是一个小雪团,但滚着滚着,就会变成一场无法阻挡的雪崩。
五点半,水房的门被推开。
王小雨揉着眼睛走进来,看见坐在马桶盖上的林晚,吓了一跳。
“你真在这儿啊,”她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我还以为你梦游出去了。”
“背单词。”林晚合上书,书页边缘已经被她捏得有些卷边。
“你疯了,”王小雨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扑脸,“这才几点啊……”
“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早起的虫子被鸟吃。”王小雨擦干脸,转头看她,眼神里满是探究,“林晚,说真的,你到底怎么了?从开学第二天开始,你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林晚没回答。
她站起身,走到水池边,也捧了把冷水扑在脸上。
刺骨的寒意让她彻底清醒。
镜子里,她的脸色苍白,眼下的黑眼圈浓重,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一种近乎病态的、燃烧生命的亮光。
“我只是,”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慢慢说,“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时间多着呢,”王小雨说,“我们才高一。”
“时间不多,”林晚拧上水龙头,声音很轻,“从来都不多。”
她说完,转身走出了水房。
王小雨站在那儿,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早读课,英语。
英语老师姓赵,是个很严厉的中年女人,据说有海外留学经历,口语极佳,对发音有着近乎偏执的要求。
“今天抽查单词,”赵老师推了推金丝眼镜,“前三个单元,一百五十个单词。我点到谁,谁就起来背。背不出来的,放学后留堂,抄二十遍。”
教室里响起一片哀嚎。
“安静!”赵老师敲了敲桌子,目光如电,“第一个,周明轩。”
周明轩站起来,流利地开始背诵。从A到C,一个不落,发音标准得像原版录音带。
赵老师满意地点头:“很好。下一个,李薇。”
李薇也背出来了,但有几个单词的发音有点含糊,被赵老师当场纠正。
一个,又一个。
被点到的人,有的背得磕磕巴巴,有的干脆低头认罚。没背完的,名字被记在黑板上,后面画着一个刺眼的红叉。
教室里的气氛紧张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下一个,”赵老师的目光扫过全班,最后精准地停在最后一排角落里的林晚身上,“林晚。”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
有好奇,有幸灾乐祸,有……冰冷的审视。
大家都在等着看笑话。
毕竟,一个分班考试只考了89分、年级倒数的人,怎么可能一夜之间背完一百五十个单词?更何况,昨天她还在死磕《滕王阁序》,哪来的时间背英语?
林晚站起身。
“从哪个单元开始?”她问,语气平静得不像话。
赵老师挑了挑眉:“从A开始,顺着背。背到哪是哪。”
林晚点点头,然后张口就来。
abandon, ability, able, abroad, absence……
她的声音不大,但清晰无比。发音虽然带着一丝生涩,但每个音节都准确无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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