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干净利落,手法老辣,几乎瞬间割断了气管和血管,使得木青连呼救都只能发出半声惨嚎。死者双目圆睁,瞳孔扩散,残留着难以置信的惊骇。

    “老爷子年事已高,半截身子入土的人,杀他何须如此费劲?”张绥之眉头紧锁,喃喃自语,“只需趁其不备,一刀便可致命。可这现场……”

    他的目光扫过翻倒的书案、散落的书籍、凌乱的陈设,这绝不是一个虚弱老人被刺杀时应有的场面。这更像是一场势均力敌、甚至是一边倒的搏斗造成的。

    木靖也察觉到了异常,低声道:“绥之,看这动静……凶手会不会是女子,或者……也是老人?力气不大,所以才需要经过一番搏斗才能制服家父?”

    张绥之缓缓摇头,他走到那扇唯一的窗户前。窗户是向内开的,但此刻被一根粗大的木销从内部死死卡住,只能推开一条不足两指宽的缝隙,用于通风,根本无法完全打开或关闭。他仔细检查窗销和窗棂,没有撬动的痕迹,窗纸也完好无损。“窗户是从内闩死的,无法作为进出通道。”

    他又走到房门处。厚重的木门内侧,门闩是常见的横插式,此刻已经断裂,是被护卫撞门时撞断的。张绥之拿起断裂的门闩仔细观察断口,又检查门框和门板。

    “木大哥,叶捕头,你们看。”张绥之指着门闩和门框上的些许摩擦痕迹,“凶手离开房间后,只需用一根结实的丝线或细绳,一端系住门闩末端,另一端从门缝引出,人在外面轻轻拉扯,就能让门闩滑入卡槽,制造出室内反锁的假象。这手法并不稀奇。”

    叶乘风点头附和:“不错,江湖上一些宵小常用此法。”

    “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张绥之直起身,目光再次投向混乱的室内,“无论是谁杀了木老爷子,是壮汉、女子还是老人,都不应该造成如此激烈的搏斗痕迹。老爷子没有武器,体力不济,凶手若有心杀人,偷袭之下,一击毙命是最佳选择,何必闹出这么大动静,徒增风险?这动静,大得有些……刻意了。”

    就在这时,木靖发出一声低呼:“箱子!绥之,那箱珠宝不见了!”

    除此之外,张绥之还在地上发现了一些透明、柔软、略带弹性的薄片,像是某种鱼鳔或特制胶质干燥后制成的东西,碎片边缘很不规则。

    初步勘查完毕,三人退出书房,叶乘风亲自守在门口,严禁任何人靠近。

    楼下前厅,气氛诡异。木家子弟和家眷们被集中在此,虽有丫鬟仆役伺候着茶水点心,但无人有心思享用。木芷伊和宋鹤年坐在角落,脸色苍白,眼神躲闪,偶尔交换一个惶恐的眼神。木南湘年纪小,被母亲抱着,似乎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被紧张的气氛吓得不敢出声。木诚则像只受惊的幼兽,死死抱着姑姑木玄霜的腰,整张脸都埋在她胸前,身体微微发抖。木玄霜面无表情,一手轻拍着侄子的后背,眼神却冷得像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刚刚从楼上下来的张绥之三人。

    张绥之注意到,除了木玄霜眼中尚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悲愤,以及木诚纯粹的恐惧外,其他人脸上……竟没有多少失去至亲的悲痛,更多的是一种事不关己的麻木,或是深藏的不安与闪躲。仿佛木青的死,对他们而言,并非一场灾难,而是……一种解脱,或是新一轮算计的开始。

    张绥之走到前厅中央,清了清嗓子,声音沉稳地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诸位,经我与木靖大人、叶捕头初步查验,木青老大人确系遭人杀害,并非急症。而且,老爷子珍藏的一箱财物也被盗走。”

    话音一落,厅内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呼和窃窃私语,但很快又归于沉寂。众人目光复杂地看向张绥之。

    张绥之继续道:“案发现场门窗紧闭,形成密室,凶手极有可能尚在庄园之内。为查明真相,缉拿真凶,我已派人火速前往木府禀报摄政夫人,并调遣衙役前来。在木府授权和援兵抵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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