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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时将至,窗外的暴雨不知何时已转为淅淅沥沥的细雨,天色却依旧阴沉得如同傍晚。悦来客栈的大堂内,空气湿冷而滞重,混合着昨夜残留的烟火气与一丝若有若无的紧张感。

    张绥之早已起身,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一杯早已凉透的粗茶。花翎和阿依朵也醒了,正小声嘀咕着昨晚挤在大炕上的不适,两个丫头显然没睡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影。

    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大堂。那位姓郭的小姐也已坐在了昨日的位置,正与一旁的剑客徒峰低声交谈着。与昨日的矜持疏离不同,今日的郭小姐眉眼间似乎多了几分柔和,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而徒峰,虽然依旧面容冷峻,但偶尔回应时,那紧绷的嘴角线条似乎也缓和了些许。

    张绥之的目光敏锐地定格在徒峰腰间那柄古朴的长剑上——剑柄末端,不知何时,竟多了一枚小巧精致的珠花,那珠花的样式和材质,赫然与昨日郭小姐从那两个商贩处购得的一般无二!显然,这是佳人赠予的信物。看来这一早的工夫,这对昨日才相识的男女,关系已有了微妙而迅速的进展。

    正思忖间,那位军官模样的汉子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见到张绥之,脸上露出一种男人间心照不宣的、略带猥琐的笑容,凑过来压低声音问道:“张公子,早啊!昨夜……嘿嘿,带着两位如花似玉的‘妹妹’挤在那大通铺上,滋味如何?可还睡得安稳?”他挤眉弄眼,语气暧昧。

    张绥之眉头微蹙,心中不悦,但面上仍维持着基本的礼节,淡淡回道:“劳兄台挂心,风雨之夜,有个栖身之所已是万幸,不敢挑剔。”说罢,便不再理会那军官,目光转向楼梯口。

    只见张岚正有些焦急地站在那里,不时向上张望。他起得似乎很早,眼下带着疲惫,此刻正搓着手,显得有些不安。他犹豫了一下,走到张绥之桌前,勉强笑了笑,低声道:“张公子,你起得早,可见到内子下楼?我早起去后厨想给她弄些热粥,回来敲门却不见应答,这……这都快辰时了……”

    张绥之回想了一下,自他下楼后,确实未见周氏身影,那两个商贩也迟迟未见露面,想必还在酣睡。他起身道:“张大哥莫急,许是尊夫人昨日劳累,尚未起身。我陪你上去看看?”

    张岚连忙点头:“有劳张公子了。”

    两人一同上了楼。木质楼梯在寂静中发出“嘎吱”的呻吟。来到张岚夫妇所住的房门外,张岚再次叩响门扉,轻声呼唤:“娘子?娘子?天亮了,该起身了,我熬了粥……”

    屋内依旧一片死寂。

    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毒蛇,悄然爬上张绥之的心头。他示意张岚稍安勿躁,侧耳贴近门板细听——毫无声息,连呼吸声都感觉不到。

    “张大哥,情况不对,恐怕得强行开门了。”张绥之沉声道。

    张岚脸色瞬间煞白,手都有些抖了:“这……这……”

    张绥之不再犹豫,后退半步,运力于肩,猛地撞向门板!这客栈门闩本就老旧,“咔嚓”一声,门闩断裂,房门洞开!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脂粉香气,扑面而来!

    房间内的景象,让张绥之的头皮瞬间炸开,心脏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

    只见周氏直接挺地仰面倒在床榻旁的地板上,双目圆睁,脸上凝固着极度的惊恐与难以置信的神情。她的胸口,赫然插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匕首深入直至没柄,鲜血浸透了她绸缎面料的前襟,在地板上洇开一大片暗红刺目的血迹。

    又死人了!

    张绥之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天灵盖,心中涌起一股荒谬绝伦的感觉:自己这是怎么了?莫非是天生带着什么“命案吸引”的体质?从丽江到江西,怎么走到哪里,哪里就发生这等离奇血案!

    他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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