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住想要扑过去、已然吓傻了的张岚,厉声道:“张大哥!止步!保护现场!”
张岚被他一喝,僵在原地,双腿一软,几乎瘫倒在地,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是指着妻子的尸体,涕泪横流。
张绥之迅速扫视房间。窗户紧闭着,但从内插销似乎有些松动。他目光锐利地落在那柄致命的匕首上——匕首样式普通,是市面上常见的防身短刃,并无特殊标记。但紧接着,他的瞳孔微微一缩:在周氏尸体不远处,靠近床脚的地面上,竟掉落着一枚珠花!那珠花的样式,与郭小姐送给徒峰剑柄上的,以及昨日商贩兜售的,几乎一模一样!
张绥之清楚地记得,昨日周氏对商贩的态度极其恶劣,根本未曾购买任何东西!这珠花从何而来?
他蹲下身,并未触碰尸体和凶器,而是仔细观察周围。除了血迹和珠花,地面并无明显搏斗痕迹,周氏的衣着也大致整齐,唯有发髻有些凌乱,似是临死前有过短暂的挣扎或惊骇后退。
“张大哥,”张绥之站起身,语气凝重地询问瘫软在地的张岚,“你仔细看看,房间里可少了什么东西?尤其是尊夫人的随身财物?”
张岚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地扑到床榻边,打开一个精致的包裹,翻检了几下,随即发出一声哀嚎:“没了!都没了!娘子她……她随身带的几件名贵首饰,还有几十两散碎银子,全都不见了!天杀的贼人啊!谋财害命!这是谋财害命啊!”他捶胸顿足,悲痛欲绝。
张绥之眉头紧锁。谋财害命?表面上看确实如此。但……那枚不该出现的珠花,又作何解释?
他扶起张岚,沉声问道:“张大哥,你最后一次见到尊夫人是什么时候?你早起出门后,可曾听到房内有任何异响?或者,看到有谁上楼来过?”
张岚努力平复情绪,抽噎着回忆道:“我……我昨夜与娘子……拌了几句嘴,她心情不好,很早就歇下了。我……我就在榻边打了地铺。今早天蒙蒙亮,大概卯时初,我见她睡得沉,就想先去后厨看看能不能弄点热乎吃的给她……我出门时,她还好好的,房门是我从外面带上的……后来,我一直在后厨忙活,直到辰时前回来敲门……中途……中途我没听到什么动静啊……这客栈隔音虽差,但后厨离得远……”他忽然想起什么,看向张绥之,“张公子你起得早,你……你可曾看到谁上楼?”
张绥之心中一凛。他起床下楼时,天色尚暗,大堂空无一人。但在他之后,徒峰和郭小姐似乎有过短暂的离开……还有,他凌晨被噩梦惊醒时,似乎瞥见窗外有黑影一闪而过!当时只以为是风雨造成的错觉或是夜猫野狗,如今想来,莫非……
他立刻对张岚道:“张大哥,你在此守候,切勿让任何人进入!我下楼询问其他人。”
张绥之快步下楼,面色凝重。大堂内的几人见他神色不对,又听到楼上隐约传来的张岚的哭声,都意识到了什么。军官收起了嬉笑之色,徒峰按住了剑柄,郭小姐也紧张地站了起来。
“诸位,”张绥之环视众人,声音沉痛而清晰,“楼上发生命案,张岚先生的夫人周氏,遇害身亡了。”
“什么?!”众人哗然,郭小姐更是吓得掩口惊呼。
张绥之目光如电,首先射向徒峰和郭小姐:“徒兄,郭小姐,据张岚所言,他卯时初离开房间后,直至辰时前回来,期间房门无人应答。请问二位,今早天亮后,可曾上过楼?或者,看到有谁上过楼?”
徒峰眉头紧锁,冷声道:“我起身后一直在堂中练气,直至郭小姐下楼。”他将目光投向郭小姐。
郭小姐脸颊瞬间飞起两朵红云,眼神躲闪,声音细若蚊蚋蚋:“我……我……徒大侠确实一直在楼下。我……我辰时前下楼时,遇到徒大侠,然后……我们确实……确实短暂地上楼了一小会儿……”她越说声音越低,头几乎埋到胸口,“是……是我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