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信!一个从未见过面的人,你如何能一眼就认出那不是他?从那一刻起,我就开始怀疑你了。”

    “第二,”他伸出第二根手指,“假桑先生入住时,曾向掌柜的借火折子点烟。但我们在桑先生真实的行李中,明明发现了他自备的火折子!这只能证明,行李是桑先生的,但入住的那个‘人’,却对行李内的物品不熟悉,或者根本就不是桑先生本人!这个细微的矛盾,是你留下的第二个破绽。”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张绥之伸出第三根手指,目光如炬,“桑先生的行礼里,有一把剪碎银子的专用钳子。我仔细观察过,那钳子的刀刃是‘上刃外直、下刃内弯’的特殊设计,这是为左撇子量身打造的工具!这说明,真正的桑正阳,是个左撇子!而那天在云霞阁柜台登记、用右手执笔签下‘桑正阳’三个字的冒牌货,又是谁呢?这进一步铁证如山地证明,那个入住云霞阁的‘桑先生’,是假的!而最有条件、也最有动机策划这一切的,就是你,瑞丰柜坊的老板——胡金!”

    张绥之转向木靖,朗声道:“木大哥,现在立刻派人搜查瑞丰柜坊,特别是胡金的私人银库和账房,我相信,那十万两赃款,定然还藏在其中,未来得及转移!”

    “不!你胡说!你血口喷人!”胡金面色惨白,冷汗涔涔,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但眼神中的慌乱和绝望已经出卖了他。

    木靖此刻再无怀疑,厉声下令:“赵虎!立刻带人查封瑞丰柜坊!仔细搜查!胡金!你现在还有何话说?!”

    赵虎轰然应诺,留下部分人手控制现场,亲自带着精锐衙役如狼似虎地扑了出去。胡金浑身一软,瘫倒在地,口中兀自喃喃:“完了……全完了……”

    真相终于大白。木靖看着眼前这位年仅十七岁,却屡破奇案、思维缜密如妖的少年进士,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与赞赏。

    赵虎带人雷厉风行,直奔瑞丰柜坊。不过一个时辰,便在胡金卧房暗格与柜坊后堂一处极为隐蔽的地窖中,起获了数箱尚未拆封的赃银,合计正是十万两之数。铁证如山,胡金面如死灰,再也无力辩驳,被如狼似虎的衙役戴上重枷,押入大牢,等候审讯发落。

    木靖心中一块大石落地,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赃银,感慨万千。他用力拍了拍张绥之尚且单薄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张绥之龇了龇牙。“绥之啊绥之!”木靖的声音洪亮,透着由衷的赞叹与亲近,“此案能破,你居功至伟!心思之缜密,观察之入微,推断之大胆,连我这在地方上摸爬滚打多年的人都自愧弗如!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能耐,将来必是国家栋梁!”

    张绥之揉了揉被拍得有些发麻的肩膀,脸上却带着明朗的笑意,拱手道:“木大哥过誉了。若非木大哥信任,给我查案之便,又鼎力支持,单凭我一人,如何能成事?木府对家父与我皆有恩情,绥之铭记在心。为官者,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更要为民做主。若学得一身本事,却只顾着汲汲营营,对眼前不平事视而不见,那我这功名,留着又有何用?不过是块无用的敲门砖罢了。”

    他语气平和,却字字清晰,目光清澈而坚定。木靖听在耳中,心中更是激赏。他见过太多年轻得志便眼高于顶,或一心只读圣贤书、不通世务的学子,如张绥之这般既有惊人才智,又懂得知恩、务实、心怀黎庶的少年,实属凤毛麟角。木靖大笑,再次重重拍了拍他另一边肩膀:“说得好!就冲你这份心性,你这兄弟,我木靖认定了!以后在丽江,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尘埃落定,离开府衙时,日头已偏西。街道上车马行人依旧,仿佛方才那惊心动魄的破案只是寻常一日里的小小插曲。

    回程的马车上,花翎和阿依朵一左一右挨着张绥之,两双大眼睛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崇拜星光,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绥之哥哥!你太厉害了!你怎么知道那个胡金是坏蛋的?”花翎抱着张绥之的胳膊晃啊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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