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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囚营的清晨,空气里总是弥漫着一股令人绝望的霉味。但今天,这股味道里多了一丝躁动。

    因为那个新上任的“斥候标长”江鼎,正在选人。

    选拔的地点就在那片还没干透的泥地上。江鼎让人搬了一把破椅子,大马金刀地坐在上面,脚下踩着一个木箱子,手里还端着那碗热气腾腾的马奶酒。

    在他身后,如同铁塔般的哑巴背着那把缴获来的蛮族弯刀,像一尊门神一样杵着。瞎子则蹲在椅子腿边,手里把玩着几个铜板,那只独眼似笑非笑地打量着面前黑压压的人群。

    几千名死囚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消息早就传开了:这个看起来文弱的书生现在是李将军眼前的红人,跟着他,有干粮吃,有酒喝,还能脱离“填壕人”这个必死的序列。

    “都给老子站好了!”

    瞎子突然把手里的铜板往天上一抛,清脆的响声让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江标长说了,只要五十个人。不想死的,觉得自己有本事的,就往前站一步。但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没本事还想来混吃混喝……”

    瞎子嘿嘿一笑,手指轻轻在刀柄上弹了一下,“刀疤刘的脑袋还在那边的杆子上挂着呢,你们自己掂量掂量。”

    话音刚落,人群瞬间涌动起来。

    “选我!标长选我!我以前是镖局的趟子手,一把朴刀使得贼溜!”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挤了出来,为了展示肌肉,他还特意把胸膛拍得砰砰响。

    “滚。”

    江鼎连眼皮都没抬,只是轻轻吐出一个字。

    “啥?”壮汉愣住了,“标长,我这力气……”

    “哑巴,扔出去。”江鼎抿了一口酒,语气平淡。

    哑巴二话不说,上前一步,蒲扇般的大手直接抓住了壮汉的腰带,像是提溜一只小鸡仔一样,在那壮汉惊恐的叫声中,把他甩飞了出去,重重地砸进了几丈外的雪堆里。

    全场哗然。

    “力气大有个屁用。”江鼎放下酒碗,目光慵懒地扫过人群,“去当斥候,要的是脑子,要的是活命的手段。力气再大,你能大得过蛮子的铁浮屠?还是大得过那种能射穿城墙的巨弩?”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人群角落里一个正在瑟瑟发抖的瘦小个子。

    “你,出来。”

    那个瘦小个子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想要往后缩,却被周围的人一把推了出来。他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瘦得像只猴子,一双眼睛滴溜溜乱转,透着股贼眉鼠眼的猥琐劲儿。

    “叫什么?”江鼎问。

    “回……回大人的话,小的没名字,大家都叫我‘地老鼠’。”小个子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都不敢抬头看江鼎。

    “犯了什么事进来的?”

    “偷……偷了县太爷小妾的肚兜……顺便还拿了点银子。”地老鼠的声音越来越小,周围顿时响起了一片哄笑声。

    “偷东西的时候,被人发现了吗?”江鼎却没笑,反而问得很认真。

    “没!绝对没!”地老鼠急了,一说到专业领域,他的腰杆子稍微直了直,“那天晚上县衙里养了三条恶犬,还有两个护院巡逻。我是顺着狗洞钻进去的,连狗都没叫一声。要不是后来销赃的时候被当铺掌柜坑了,谁也抓不住我!”

    “行,留下了。”江鼎挥了挥手,“瞎子,给他个馍。”

    “谢大人!谢大人!”地老鼠如蒙大赦,抓过瞎子扔过来的黑面馍,狠狠地咬了一口,激动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周围的死囚们都看傻了。

    一个只会偷鸡摸狗的猥琐小贼,居然被选中了?而那个能打能抗的镖师却被扔了出去?这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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