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嘎吱作响的板车,车上堆满了枯草和那几桶没用完的猛火油。

    江鼎坐在其中一辆板车上。他让人在车上铺了厚厚的干草,上面还垫了一张破羊皮,手里甚至还拿着一个从后勤官那里顺来的手炉。

    “舒坦。”

    江鼎把身子往干草堆里缩了缩,半闭着眼睛,随着板车的颠簸晃悠着。

    “标长,咱们这到底是往哪走啊?”地老鼠骑着一匹秃了毛的黑马,凑到板车旁边,一脸忐忑地问道,“再往前走二十里,可就是‘鬼哭岭’了。听说蛮子的游骑兵经常在那一块出没,咱们这点人……”

    “就是要去鬼哭岭。”江鼎连眼皮都没睁,“蛮子的游骑兵喜欢在那儿埋伏,是因为那儿地形复杂,好藏身。既然他们喜欢藏,那咱们就去陪他们玩玩。”

    “可是……”地老鼠看了一眼身后这帮歪瓜裂枣,咽了口唾沫,“真遇上了,咱们打不过啊。”

    “谁让你跟他们打了?”

    江鼎睁开眼,看白痴一样看了地老鼠一眼,“你是贼,我是懒人,瞎子是残废。咱们这种人,要是跟蛮子硬碰硬,那叫找死。咱们得用咱们的办法。”

    正说着,前方探路的瞎子突然勒住了马缰。

    他趴在马背上,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然后脸色一变,调转马头冲了回来。

    “标长!有情况!”

    瞎子的声音压得很低,却透着一股子紧张,“前头两里地,那个葫芦口的位置,有马蹄声。听动静,大概二十骑左右,是蛮子的哨探!”

    二十骑。

    蛮族的哨探都是精锐中的精锐,骑术精湛,箭法如神。而江鼎这边虽然有五十人,但真要打起来,估计一个照面就会被人家冲散。

    队伍里顿时出现了一阵骚动。那些刚才还吹牛逼的死囚们,此刻一个个脸色发白,有人甚至已经开始四处张望,寻找逃跑的路线。

    “慌什么。”

    江鼎慢悠悠地从板车上坐起来,整理了一下衣领。他看了一眼四周的地形——这里是一片开阔的雪原,只有前方那个葫芦口是必经之路。

    “老黄,把你做的那种‘加料’陶罐拿十个出来。”

    “地老鼠,带几个人,去那边的雪窝子里挖几个坑,把你那偷鸡摸狗的本事拿出来,把这几根绊马索给我埋好了。记住,要那种看不出来的,要是让蛮子发现了,老子就把你埋进去。”

    “木匠,把你的弹射器架在板车后面,用枯草盖住。”

    江鼎一条条命令发布下去,语气平稳得像是在指挥一场过家家。那种镇定自若的气场,让原本慌乱的众人稍微安下心来。

    “哑巴。”

    最后,江鼎看向那个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的巨汉。

    “你最辛苦。待会儿蛮子来了,你就站在这路中间。”

    “啊?”瞎子愣了,“那不是当活靶子吗?”

    “对,就是当活靶子。”江鼎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块还没吃完的风干牛肉,扔给哑巴,“吃饱了,把你的刀亮出来,就在这儿磨刀。记住,要装出一副很拽、很看不起他们的样子。”

    “那我们呢?”瞎子问。

    “我们?”江鼎重新躺回了干草堆里,把手炉抱在怀里,“我们当然是……装死。”

    ……

    一刻钟后。

    一支蛮族游骑兵小队出现在了葫芦口的尽头。

    领头的是个满脸络腮胡的什长,他手里提着弯刀,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但这片雪原太安静了,除了风声,什么都没有。

    直到他看到了路中间的那个人。

    一个像熊一样的壮汉,正大马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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