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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乾京城 · 严府后门 · 深夜】

    雨夜。

    一辆漆黑的马车静静地停在严府后巷的阴影里。

    地老鼠坐在车里,怀里死死抱着一个沉甸甸的紫檀木匣子。他身上那件昂贵的绸缎袍子被汗水湿透了,胖脸在微弱的灯笼光下显得有些苍白。

    “掌柜的,真要送?这可是整整十万两啊……”

    旁边的红袖心疼得直咬牙,“这笔钱要是换成粮食,够北凉吃一个月的。”

    “给!必须给!”

    地老鼠咬着牙,腮帮子都在哆嗦。

    “参军说了,这钱不是买命,是买‘路’。没有严嵩点头,咱们就算买通了押送官,这三百口人也走不出京畿地界。”

    “这叫……拜码头。”

    正说着,严府的后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穿着青衣、提着灯笼的中年人走了出来。正是那个曾经被江鼎扔进猪圈、如今却是严府大管家的——苏文。

    地老鼠连忙滚下马车,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

    “哎哟,苏管家!这大雨天的,劳您久候,罪过罪过!”

    “金掌柜客气。”

    苏文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他一眼,“进来吧。阁老还没睡,但他不想见你。有些话,跟我说就行。”

    ……

    【严府 · 偏厅】

    苏文坐在主位上,慢条斯理地喝着茶。地老鼠只敢坐半个屁股,那样子滑稽又卑微。

    “金掌柜,咱们是老熟人了。”

    苏文放下茶杯,眼神玩味,“江参军这次闹的动静可不小啊。要把张家三百口流放犯从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变’没了?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嘿嘿,苏管家言重了。”

    地老鼠搓了搓手,把那个紫檀木匣子推了过去。

    “哪有什么犯人?那是遭了天灾的可怜人。咱们北凉人向来心善,想接济接济。”

    苏文并没有打开匣子,只是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心善?金掌柜,咱们明人不说暗话。”

    “这事儿,刑部那边你好办,毕竟只要钱给够了,那是帮见钱眼开的主。但关键是……”

    苏文指了指头顶。

    “陛下在盯着呢。如果这三百人前脚刚出京城,后脚就没了,陛下震怒下来,肯定要责问内阁,责问严阁老。到时候,阁老怎么交代?”

    “这……”地老鼠擦了擦汗。

    这才是最难的地方。严嵩如果不点头,稍微在朝堂上说句话,或者派人查一查,这事儿就黄了。

    “所以,小的这不是来求阁老‘高抬贵手’嘛。”

    地老鼠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那个木匣子。

    金光。

    纯正的、没有任何杂质的金条,整整齐齐地码在里面。

    十万两白银的等价黄金。

    苏文的瞳孔微微收缩,但他很快恢复了平静。

    “钱不少。但比起阁老的乌纱帽,这点钱……”

    “苏管家。”

    地老鼠突然打断了他,脸上的卑微少了几分,多了一丝江鼎特有的精明。

    “这钱,不是买阁老担风险的。是买阁老一个‘顺水推舟’的人情。”

    “哦?”苏文挑眉,“怎么说?”

    “您想啊。”

    地老鼠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极低。

    “陛下这次是用翰林院陈清大人的手,去逼死他的恩师张载。这事儿做绝了,天下的读书人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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