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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这才看向书房正中央。

    看见里头楠木书案后歪着个人影,穿着常服,头垂在案上,一动不动。

    日光从窗棂格子里斜切进来,正好照在那人半边脸上,青白青白的。

    刘能瞥了陈墨川一眼,随后又朝着陆长风拱手一礼道:

    “中郎将,六皇子如此抬举陈百户,想必有几分真本事?”

    “倒不如先听听陈百户如何看这件案子?”

    这话听着客气,可各中意味再明显不过。

    陆长风本就有意找个替死鬼,当即不在言语,大手一挥示意陈墨川上前探查。

    陈墨川应了声是,迈步进入屏风。

    屏风后门窗紧闭....

    不,仔细看,西侧那扇窗的支摘窗微微开了条缝,不过一指宽。

    他脚步顿了顿,没先探查尸体,而是走出书房,绕着房子走了一圈。

    青砖铺地,扫得干净,夜里下过小雨,砖缝里还湿着。

    走到西窗下,他蹲下身,指尖在墙根处抹了抹....

    泥上有道极浅的拖痕,像是有人蹭过。

    “陈百户,磨蹭什么?”

    “莫不是不敢查验尸体?”

    刘能在书房不耐烦地喊了一嗓子。

    陈墨川起身,拍了拍手上尘土,这才重新迈进书房门槛。

    刘玉辉趴在书案上,右手边倒着个白瓷小瓶,瓶口残留些褐色药渍。

    左手则垂在椅侧,指尖微微蜷着,离地三寸处,落着本蓝封册子。

    刘能见陈墨川实在墨迹,笃定这小子就是依靠女人上位的废物。

    当下对着陆长风一礼后,说出自己的看法,想博得上峰赏识。

    让他重新当回金吾卫百户一职。

    “门窗皆从内闩死,无破坏痕迹。”

    “桌上鸩瓶是刘郎中平日收着的鹤顶红,据府中人言,他患头风之疾已久,疼痛难忍时曾多次流露轻生之念。”

    “昨夜戌时三刻,刘郎中独入书房,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

    “今早卯时,管家见书房灯仍亮着,叩门不应,这才破门而入....便是眼前景象。”

    “下官初步勘察是自杀。”

    刘能表现的云淡风轻。

    众人也微微点头,毕竟昨日刘玉辉被陛下当庭斥责,险些罢官。

    “又身患头风之疾,一时间想不过自杀,也算合理!”

    “另外,书房门口彻夜有两个小厮守着,他们证实,昨夜无任何人进出过书房。”

    陈墨川没急着反驳。

    他先走到书案前,仔细看刘玉辉的尸体。

    五十上下年纪,面容清瘦,此刻嘴唇泛着乌紫色,确是中毒之相。

    眼睛半睁着,瞳孔已经散了。

    身上锦袍齐整,无撕扯痕迹。

    他又低头看那本落在地上的册子。

    是本《大夏刑典》,翻到中间某页,纸角微皱。

    “刘大人....”

    陈墨川终于开口,声音平静:

    “在下不才,当有几个疑问。”

    “不知刘大人是否能一一解答?”

    刘能眉毛一挑,老子身经百战多年,查过的凶案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你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也配和老子讨论案情?

    要不是中郎将在此,你那骚婆娘与六皇子搭上关系,平日老子连正眼都懒得瞧你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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