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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瞬间,泰尔斯在心底松脱一口气。

    “再说,十八年了。”

    莫拉特轻轻敲着轮椅,似乎在安抚它,同时目光出神:

    “那帮复兴宫旧人早就过时了,损害有限,翻不起大浪,我自然没必要再浪费预算,签发追缉令。”

    嗯,也许一个人除外。

    情报总管回过神来,咧嘴一笑:

    “只是,公爵阁下,下次请给我们多点信任。”

    信任?

    泰尔斯皱起眉头。

    “威廉姆斯毕竟不专业,”黑先知淡淡道:

    “像假死这种事情,秘科也不是不能安排。”

    他瞥视着泰尔斯:

    “而您也不必用这副视死如归的方式,来陈情避祸?”

    泰尔斯思维一僵,艰难开口:

    “当然。”

    黑先知一笑:

    “但您父亲迟早会知道,你明白吗?”

    泰尔斯一滞:

    “当然。”

    “那我们能继续了吗,公爵阁下?”

    泰尔斯深吸一口气,重新握住轮椅的椅背(黑脉藤蔓再次向另一边逃去),把它转到正确的方向,也把莫拉特的面孔隐藏在看不见的黑暗中:

    “当然。”

    泰尔斯迈开脚步,他们重新向前。

    “很好,您开始上道了。”莫拉特悠闲地道。

    泰尔斯一动:

    “什么?”

    “我在秘科很久了,孩子。”

    这一次,莫拉特的话带着几分唏嘘:

    “不知从何时开始,在我面前无论是谁,人人都变得谨小慎微,畏畏缩缩。”

    “而至于一个心安理得毫无负担,不惮于对我说谎的人?”

    不惮于对黑先知说慌的人……

    泰尔斯细想着这句话。

    莫拉特继续道:

    “自从血色之年,先王和米迪尔王储逝世后,只有落日知晓,我的生命里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人了。”

    他轻笑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缓缓摇头。

    泰尔斯面色古怪。

    不敢相信,他居然在这个凶名赫赫的情报头子的话语里感觉到了……怀念与感伤?

    “所以在那之前呢?”

    泰尔斯顺势问道:

    “我的大伯,我的祖父,当他们站在你面前时,你们是如何相处的?”

    黑先知沉默了一秒。

    “像方才的您一样。”

    泰尔斯脚步一滞,但他极快地调整回来。

    “无论是先王还是先王储,他们从不忌惮也不顾虑在我面前说谎——即便他们知道我有这样的能力,能识别他们所说的谎言。”

    无尽的黑暗与冷清中,莫拉特幽幽地道:

    “而您知道为什么吗?”

    泰尔斯思维一顿。

    艾迪二世,以及米迪尔王储……

    他们从不忌惮也不顾虑,在黑先知面前说谎?

    泰尔斯有些惊讶。

    那一刻,他突然回想起凯瑟尔王在星辰墓室里讲述的两人形象,也回想起萨克埃尔在白骨之牢里提及的那位与世界为敌的君王。

    但他很快反应过来。

    “权力。”

    泰尔斯思考着道:

    “因为他们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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