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抗拒天兵,死有余辜。』
那乡老摇头,眼中含泪,『将军此言差矣!周明公来小黄三年,清正廉明,秋毫无犯。去岁大旱,他开仓放粮,活人无数;今春又是瘟疫,他不解衣带,开方熬药,救治百姓!小黄县如今盗匪绝迹,路不拾遗!如此好官,天下能有几人?!你们,你们却害死了周县尊!』
另一名的老者也喊道,『你们进了官衙,肯定也见到了周县尊的内院!我且问你们,周县尊内院之中,可有万贯家财?!可有绫罗绸缎?!去岁小黄欠收,县尊夫人也同我等乡野之民一同樵采!那手上老茧和村妇没有分别……』
那老者喊着说着,涕泪横流,『周县尊原本有二子啊!他那幼子为何夭折?!瘟疫之中,县尊活人无算,却无暇顾及家中,幼子染病而死啊!』
另一乡老接口说道:『听闻你们前来,周明公便知大限将至,已将家中余财尽数分发给贫苦百姓……他对我等有言,骠骑军来,他必死之,却让我等勿要为他报仇,不要我等与骠骑军结怨!他……他如此仁心,天地可鉴啊!』
人群中响起一片啜泣声。
一个老妇人挤上前来,手中捧着一披篷,泣不成声,『这是周夫人上月为老身古稀之寿所赠,乃其亲手缝制……她那般善良之人,为何……为何就……』
甘风见状,忍不住喝道:『周固下毒害我战马,便是与贼寇无异!尔等再敢多言,以同罪论处!』
这话一出,非但没有震慑住百姓,反而激起了更大的反应。
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挺身而出,怒目而视,『尔等口口声声说周县尊是贼,却不知在这小黄百姓心中,谁才是真正的贼!』
那年轻书生显然显得很害怕,但是依旧指着魏延和甘风,声音颤抖的喊道:『尔等率军犯境,破我城池,杀我父母官,逼死其全家!这与盗匪何异?与豺狼何异?』
『放肆!』甘风大怒,拔刀欲上前砍杀了那年轻人。
魏延伸手拉住了甘风,对那书生沉声说道:『周县令乃自刎也!我亦劝周县令可活之,绝非我等所逼!』
书生冷笑道:『若非尔等兵临城下,周县尊何至于此?失土便如失节!因他心中有道义,有气节!这等忠义之士,尔等也配评判?』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附和之声。
小黄县的百姓们虽然畏惧骠骑军的刀枪,但眼中的愤怒和鄙夷却毫不掩饰。
魏延环视这些愤怒的百姓,心中五味杂陈。他长叹一声,没有继续和这些百姓对话沟通兴致了,对周边兵卒吩咐道:『驱散百姓,但不得伤人。』
回到县衙之中,魏延对甘风说道:『不是我要拦你,而是若真动了手……怕是不好收场……』
甘风还在嘴硬,『一群愚民!大不了老子全杀了!』
『慎言!』魏延皱眉说道,『莫一时之快,害了主公大事!』
甘风气哼哼的,但是也不再说什么屠城的话了。
半晌后,甘风忽然说道:『会不会有人指使?』
魏延虽然感觉不太像是什么指使的,毕竟他见到不管是周固还是那些百姓,流露出来的情感都是较为真实的,不像是虚言假意的故作姿态,但还是点了点头,『我让人追查一二……』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小黄县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骠骑军虽然严令不得扰民,但百姓们的敌意却有增无减。
小黄县城并未因骠骑军的占领而恢复生机,反而陷入了一种更深沉、更令人窒息的死寂。
魏延下令在县衙外张贴安民告示,言明只惩首恶,不累百姓,望市井照常,各安其业。
然而直到日上三竿,街道上依旧空旷得可怕。
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