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呼了起来——

    “什么诏书?”

    “皇上要做什么?”

    申恭矣递了个眼‘色’,旁边的一名内‘侍’立刻走了过来,双手接过诏书展开来,大声念道:

    朕,自登基以来,于社稷无方圆之设,待子民无尺寸之功。今,江南民‘乱’未定,塞北战火连绵,皆朕之过,朕虽庸蔽,暗于大道,永鉴崇替,为日已久,敢忘列代之高义,人只之至愿。今退位还朝,逊于别宫,颁此诏书,以昭天下。

    当最后“天下”两个字念完之后,整个拒马河谷都安静了下来。

    偌大的河谷中,成百上千的人围在这个营地中,却没有一个人开口,甚至连呼吸都没有,只剩下凛冽的风吹过草原和林间,带着锋利的触感划过每个人的脸庞。

    一片死寂。

    那名内‘侍’念完之后,脸上还是有几分不安和忐忑,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围,又转过身去,双手将诏书奉上:“太傅大人。”

    申恭矣接过诏书,眯着眼睛巡梭了一边周围,慢慢道:“诸位,可都听明白了?”

    顿时,整个河谷一下子沸腾了起来。

    “退位?!皇上要退位?!”

    “怎么可能?”

    “皇上怎么会下这样的诏书?!”

    所有人全都震惊不已,甚至有的人已经按捺不住的走上前来,直接对申恭矣说道:“太傅大人,这诏书是谁下的?”

    申恭矣冷笑了一声:“诏书,自然是皇上自己下的。”

    “不可能!”那人大声道,后面几个大臣也急忙走上来:“皇上怎么可能下这样的退位诏书!”

    “怎么?”申恭矣目光一冷:“你们的意思,是老夫假传旨意?”

    那几个人被他这么一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也有些说不出话来,眼看着周围的人越来越不安,甚至有些人有些蠢蠢‘欲’动,申恭矣一挥手,站在营地周围的御营亲兵立刻上前一步,将这片人群团团围住。

    司经局洗马高天章上前道:“申太傅,你这是要造反?”

    “哼,老夫看你们才是要造反!”

    他高举着圣旨,厉声道:“这是皇上下的诏书,你们不听,难道是要违抗皇命?”

    话音一落,御营亲兵的人刷刷几声,拔刀出鞘,顿时寒光慑人,将周围一些人愤怒的话语给硬生生的堵了回去。

    眼看着周围的人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我也还没有开口,身边一直平静站着的身影却一下子走上前去。

    我一见,立刻想要拉住她,但已经来不及了。

    常晴已经走到了申恭矣面前。

    申恭矣一见她走过来,似也并不意外,只是这个时候连礼也不行,高举着圣旨带着几分倨傲的神情:“皇后娘娘,你还有话说?”

    常晴道:“太傅大人刚刚说,这是皇上下的诏书?”

    “不错。”

    “为何皇上没有跟本宫提过?”

    “呵呵,娘娘是后宫之主,但前朝之事,岂能有牝‘鸡’司晨的道理。皇上如何会与皇后娘娘说这些事?”

    常晴被他说得脸‘色’一沉,却也没有立刻发怒,只是咬了咬牙,道:“那本宫倒想知道,皇上登基以来,废除南三省贱民籍,施行新政,减低税赋,使百姓安居乐业,其功在社稷,利在千秋!如此为国为民大利之计,何谓‘于社稷无方圆之设,待子民无尺寸之功’?”

    她的话,一字一句,铿锵有力,落在人的耳中,振聋发聩。

    人群中那些年轻的官员们纷纷点头称是,高天章和被士兵拖到一边的霍联诚听了,忙大声道:“皇后娘娘说得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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