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察!』

    他刻意停顿,目光扫过一旁脸色铁青的李固,『属下手下发现,李校尉麾下队率,于夜间私自带人潜出水门,约莫半个时辰方归!行迹鬼祟!值此危急存亡之秋,与外隔绝,此等举动,意欲何为?属下怀疑李校尉……李校尉麾下队率恐其有不轨之心,通敌之嫌!特来禀报将军,请将军明察!以正军法,安军心!』

    他字字铿锵,仿佛真是一片赤胆忠心。

    李固闻言,怒火瞬间冲顶,好个王虔!

    可是李固也是修炼多年,强行将怒火压制下去,脸上反而挤出一丝被冤枉的愤怒和鄙夷,他朝着曹洪抱拳,声音洪亮却带着刻意的委屈,『将军!王司马血口喷人!属下队率是奉命巡查水门暗桩有无松动!因水流湍急,湿了衣衫有何稀奇?倒是王司马!』

    李固猛地转向王虔,眼神如刀,『你手下之人,连日来鬼鬼祟祟,打探军械存放,意欲何为?今日将军斩杀叛徒,也是你王司马属下!王司马,你如此关心水门之处,又如此急切诬陷同僚……究竟是欲行何为?!莫非……莫非你想伺机……行那不轨之事?!』

    他反咬一口,同样掷地有声。

    『荒谬!你血口喷人!』

    『笑话!你诬陷忠良!』

    两人怒目而视,空气中仿佛有电光火石在碰撞。

    他们两个都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恐慌,怕对方真抓住了自己的把柄。

    同时也在尽力的避免表现出贪婪,毕竟都觊觎着对方的兵权……

    他们两人,试图将所有的污水都泼向对方,也试图在曹洪面前占据道德和『忠诚』的制高点。

    曹洪端坐在上首,面无表情地听着两人的互相攻讦。

    他当然知道王虔和李固都不干净!

    当然,曹洪的屁股上,也不见得没有屎尿……

    曹洪心中一片冰冷,他恨不得立刻将这两个心怀鬼胎的家伙拖出去砍了!但是……

    他不能。

    杀了王虔?

    李固一家独大,手握更多兵卒,若他真有异心,更难制衡。

    杀了李固?

    王虔同样会坐大,且此人更善于钻营,心思更难测。

    两人都杀?

    那汜水关中层军官立刻崩溃,军心彻底瓦解,不用骠骑军来攻,关内自己就先乱了。

    更重要的是,此刻若严惩他们,无论杀谁,都等于向所有中层军官宣告!

    曹洪已经无人可用!

    曹洪已不信任中层军校了!

    所有的中层军校,随时可能成为下一个牺牲品!

    这会立刻将那些还在观望,心中同样充满恐惧和自保念头的中层军官,彻底推向自己的对立面!

    王虔和李固此刻的互相撕咬,虽然丑陋,但恰恰将矛盾限制在了他们两人之间,没有直接烧到他曹洪身上。他们两个相互掀对方的兜裆布,确实是露出了对方菊花上沾染的臭味来,但是同样的,就像是家中蓄养的猫狗向主人翻出肚皮,露出菊花的行为是类似的……

    『够了!』曹洪猛地一拍案几,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让争吵的两人瞬间噤声。他目光森冷地扫视着他们,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疲惫,『值此危难之际,不思同心御敌,反而互相猜忌,构陷同袍!成何体统!』

    曹洪先各打五十大板,定下基调。

    『体统』,才是关键。

    『王虔你所奏之事,李固已有解释。巡查水门,亦是职责所在。然,未得军令,私自出水门,确属不当!李固驭下不严,罚俸一月!队率鞭二十,以儆效尤!』他轻描淡写地处理了李固这边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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